小寶抱著裴之渙的脖子,覺得有了新的名字,是件十分有意思的事情,笑著點(diǎn)點(diǎn)頭。
這時(shí),安姐兒扯著她父親的衣袖,怏怏不樂:“皇祖父都沒抱過我……”
沒有哪一天比今日更讓裴之渙高興的,之前操老心,一直催促兒子再納妃妾,生個(gè)帶把的小廝,可那不孝子說什么也不愿意,甚至還去道觀避世。
后來得到消息,說找到禾草,周氏放聲大哭,裴之渙面上不顯,可知心里激動(dòng),這種自家人失而復(fù)得的心情是相通的,就像一場劫難,終于迎來了光明。
兒子兒媳回來,還帶了一個(gè)這么可愛的乖孫兒,如何不歡喜,如何不激動(dòng),這孩兒就像是天上掉下來似的。
他裴家有后了,這孩子他以后要親自教導(dǎo),裴之渙高興了,對(duì)著安姐兒招手:“福安來,祖父也抱你?!?
魏澤笑道:“您老人家悠著點(diǎn)罷?!?
裴之渙因?yàn)樾?,連帶著對(duì)禾草也多了幾分好臉色,倒是讓禾草受寵若驚,以前裴老大人不喜她,魏澤娶了她后,他不得不接受,這里面多少還是有些不待見,如今卻因?yàn)樾殻瑢?duì)她露出一絲欣然。
“你們回來后,先整頓歇息幾日,再擇個(gè)良辰行冊封之禮。”皇帝說道。
魏澤拉著禾草,跪下謝恩。這一下,禾草的另半口氣也松下了。
裴之渙主動(dòng)提及冊封太子妃之事,主要是因?yàn)樾?,小皇孫的母親必須有個(gè)像樣的身份。
這時(shí)宮人通報(bào)福寧公主到,戴良玉一身盛裝從外行來,先見過帝后,行禮畢,又走到禾草身邊,又是一番闊敘離別之情。
幾人在宮中用過膳食方離去,因禾草同孩子回來了,魏澤便不在宮中居住,帶著妻小住進(jìn)太子府。
從皇宮出來,天色已有些暗了,馬車行到太子府前停下,侍人將魏澤等人迎進(jìn)府內(nèi)。
晚間,禾草躺在床上,魏澤從沐房出來,絞干頭發(fā)的同時(shí),下人進(jìn)來收拾沐間,然后退出關(guān)上房門。
“秋哥兒不在京都?”禾草問道。
“他去了邊關(guān),在那邊守著,他自己也不想回,隨他去罷!”
禾草出事后,魏秋就離開了京都,這幾年一次也沒回來過,婁氏焦急兒子這般大的年紀(jì),一直不曾婚配,膝下也無子嗣,于是求到周皇后那里,周皇后遣人傳信讓他回來,他總以各種理由阻拒。
魏秋最聽他大哥的話,偏那個(gè)時(shí)候魏澤昏迷,醒了后又似仙人一般,諸事不上心,萬事不插手,魏秋便一直留在邊關(guān)。
禾草嘆下一口氣:“那你給他去一封書信,他聽你的話,我還怪念他的,冊封之時(shí),怎么能缺了他們這些人。”
以前只要魏秋在哪里,哪里就有歡聲笑鬧,幾年過去,不知是何模樣了。
魏澤“嗯”了一聲:“知道了?!?
“剛才下人們來磕頭時(shí),我怎么沒見到二丫和阿贊?”禾草問道。
“當(dāng)初她沒看好你,我有些怨嗔她,便把她打發(fā)了,后來那丫頭一直孤身漂泊于各處找你,沒想到真讓她找到了,她回京稟報(bào)后,就走了,至于阿贊,我不清楚,當(dāng)年他是你救的,想來你不在這府里,他不愿留下,也走了罷?!?
……
話往回?cái)ⅲ?dāng)時(shí)二丫報(bào)于帝后知曉,她找到了夫人,落后,老酒讓二丫留下,說她將功補(bǔ)過,主子不會(huì)再責(zé)怪于她。
二丫搖了搖頭,她沒臉再待下去,縱使主人和夫人不怪她,她仍是怪自己,好在夫人碰上了好人家,將她收留,否則,她死一萬次也不夠。
老酒見挽留不住她,也不再相勸。
二丫牽著馬往城外走去,一人一劍一馬,就這么一直走到郊外,樹木凋落,景物荒涼,秋云淡淡。
“你老跟著我做什么?”二丫回過頭,看向身后那人。
男人肩上挎著一個(gè)布包,往上聳了聳:“誰說我跟著你,這條路難道只能你走,我就走不得?”
二丫輕嗤一聲,翻身上馬,一聲駕呵,騎馬飛奔離去,蹄下激起一片揚(yáng)塵。
阿贊低下頭,嘆了一口氣,暗罵自己,逞什么口舌之快,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氣。
邁開步子追了上去。
不知跑了多久,前面連個(gè)人影都看不見,男子拭著額上的汗珠,衣衫被汗打濕黏在后背,口鼻猛喘著粗氣。
死丫頭真是一點(diǎn)情面不講,好歹給她嗑了那么多瓜子,說走就走,連頭也不回。
男人倒坐在地,除去靴襪,果不然,腳底起了兩個(gè)水泡,嘖了一聲,又重新套上。
“你看看你,跑幾步就氣喘,娘們兒嘰嘰的,有什么用?!币粋€(gè)聲音從旁響起,腔調(diào)戲謔。
男人轉(zhuǎn)頭看去,只見女人牽著馬從路邊的林間走出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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