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為他命不好,誰跟他在一起都倒霉,鎮(zhèn)上的人都說,他克父克母,克妻克子,一輩子窮苦命,沒有大出息……”
夜風(fēng)微涼,他的這些話很大聲,清晰入耳,大抵是故意為了讓我聽見的吧。
我低下頭,默默嘆了口氣,出了巷子口,后面的話便隱匿在了夜風(fēng)中,再也聽不見了。
或許,這就是師父死活也要我考個大學(xué)的原因吧。
既然所有人都不看好我,那我一定要爭口氣!
回到廟里,我并沒有跟師父說今天晚上的事,洗了把臉就睡覺了。
最近師父也挺忙,每天上午出去擺攤算卦,下午就去學(xué)校門口賣小玩意。
錢倒是沒攢多少,但也沒白忙,起碼挨累了……
所以我現(xiàn)在都是早上五點多就起來,先把飯煮上,然后去干活,盡量給師父減輕工作量。
修行練功的事,肯定是耽誤了一些,但現(xiàn)在一切都要為高考讓路,我連早晚課都沒空了。
轉(zhuǎn)過天,又是忙碌的一天學(xué)習(xí),天黑后還要晚自習(xí)。
不過今天我特意坐的離夏至遠(yuǎn)了一些,她過來打招呼,我也是禮貌的笑笑,沒有過多接近。
畢竟人家老子都發(fā)話,讓她離我遠(yuǎn)點,又何必自討沒趣?
她見我這樣,估計也猜到了什么,咬了咬嘴唇?jīng)]吭聲,然后去一旁學(xué)習(xí)了。
兩個小時很快過去,晚上九點,我收拾了東西,就打算先走,因為今天沒法再送夏至了,免得讓人在背后戳脊梁骨,說那些冷冷語。
結(jié)果我在這收拾東西,忽然就覺得后門那里隱約有個黑影。
我下意識地抬頭一看,只見那里空蕩蕩的,什么東西都沒有。
大概,是我看花眼了吧?
我默默收拾了東西,然后想了想,從包里取出一張黃紙,在正面畫了一道辟邪符,背面給夏至寫了幾個字。
“今天不能送你了,讓你爸接一下吧,抱歉。”
我沒說明原因,只是悄悄把黃紙疊起來,然后給她丟了過去。
夏至正在做題,見紙條丟過去也是一愣,打開掃了一眼,隨即向我投來了異樣的目光。
那個眼神,我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形容,有些失落,有些不開心,還有些小幽怨。
她飛快地在黃紙上寫了幾個字,也給我丟了過來。
“沒事,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,謝謝?!?
這顯然是不高興了,我也沒法子,暗自苦笑一聲,在紙條后面又加了一句話。
“你回家的路上,帶著這張紙?!?
然后,我把黃紙迅速又丟給她,提起書包就往外走,全程假裝看不見她的目光。
等我出了教室,來到樓下,見后面沒人跟來,我先是松了口氣,然后也有點失落,便抬頭往樓上的教室看去。
我們的教室是在四樓,此時學(xué)校到處都熄燈了,只有四樓的那個教室還亮著燈。
我們每天上晚自習(xí)的人都不太固定,今天就只有二十多人,所以都集中在一個教室了,這樣就只需要開一個教室的燈,省電。
只是不知道為什么,今天教室的燈光好像有點電壓不穩(wěn),忽明忽暗的,閃爍不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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