篝火嗶啵作響,秦瓔踩著氈毯在她的小房子里轉(zhuǎn)悠。
這里是整片鬼方部遺跡保存最好的民居。
為了給她這神使排面,忽蘭親自帶人將這里打掃得一塵不染。
屋內(nèi)陳設(shè)看起來偏簡陋。
但無論那只供沐浴的黑石盆,還是地上鋪的毯子,或者屋角可焚燒香料的小銅爐都已經(jīng)是沙民們能拿出來的最好的東西。
秦瓔沒打算辜負他們的心意,在屋里轉(zhuǎn)來轉(zhuǎn)去,琢磨該添置點什么家具物件,把自己在箱中世界的第一個家好生收拾收拾。
第一次來這屋中時,她還是過客心態(tài),本著野營時能湊活湊活原則。
現(xiàn)在拿出主人身份,這才開始仔細打量。
這間民宅是內(nèi)庭院結(jié)構(gòu),外實內(nèi)虛,外圍高墻隔絕風沙噪音和視線。
內(nèi)部有采光通風的天井和花園。
出外間外,還有三個房間,但因為內(nèi)飾陳設(shè)全都風化朽爛,被忽蘭帶人清理干凈,看不出房間原來是什么用途。
秦瓔只能根據(jù)這片綠洲溫差大夜里潮濕的特性猜測,面積較小只有一扇狹窄小窗的房間是夜里睡覺暖和的臥室。
另一間應(yīng)該是重要的糧食儲藏室。
而最后一間開放通透有兩扇大窗的,是白天呆著涼爽的起居室之類的地方。
秦瓔走到大窗前,推開木板拼湊的窗戶。
坍塌的院墻和荒蕪的院子映入眼簾,她嗅到了帶著草木腥氣的夜露氣味。
她還看見了歪在墻角,疑似葡萄藤的植物。
應(yīng)該是房子原本的主人種在院子里的,百年過去無人打理早已經(jīng)成了雜草。
秦瓔饒有興趣觀察,從這些細枝末節(jié)處窺視百年前房子主人生活的場景。
沙沙沙沙,一直回蕩斷墻下的聲音一停。
“您怎么了?”韓烈詢問的聲音響起。
秦瓔視線一移,落在了韓烈身上。
他手里拿著一個帝熵融出來的刨子,腳邊是一堆劈砍成合適大小的木塊。
他當真是一身牛勁使不完。
狩獵投喂還虛弱的角蜥,護衛(wèi)采摘果實的沙民,逗烏龜在林中狂奔,還順帶著摘了瑤草,割了蜂蜜。
這行程看著都讓人替他累,但晚上他卻還在這干木匠活。
秦瓔撐著下巴,趴在窗框上道:“阿烈,你該休息了?!?
院里銅火盆清亮的油脂中,拇指粗的燈芯燃燒,不算明亮的光投在韓烈身上。
韓烈聞沖秦瓔笑道:“我不累?!?
他這話不是逞強,以他的體力完全能應(yīng)付這些活計。
“這是好木料,我想給您制張大床?!?
這棵樹是韓烈在林中找到的香楠木。
上神在她世界的那張大床,柔軟又香噴噴的,到了這里也應(yīng)該有一張又香又軟的床,而不是睡在鋪著氈毯的樹枝上。
所以韓烈將這株香楠帶回來,委托沙民們砍伐成圓木以制家具。
看他干勁十足的樣子,秦瓔無奈:“并不是身體累不累的問題。”
韓烈實在勤快過了頭,他超常的體力總讓人忽略掉一個事實,這小子還未及冠。
秦瓔柔和眉眼笑道:“床什么的,明天讓帝熵來做就好。”
帝熵出馬,一張床也就一兩分鐘的事情,就是價格貴!
韓烈張了張嘴,以極細的聲音嘀咕:“不一樣?!?
他做和帝熵做,是不一樣的。
他在心中默默想,但嘴上沒敢大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