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前一看,夕陽透過窗戶,照在地上,冷冷清清的房間,顯得格外寂寥。
喜兒的心空落落的,打量著四周,看不見一個人。
她下意識擦了擦額頭的細(xì)汗,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悲意。
但突然,她動作又僵住,有些遲疑、有些猶豫地低下了頭。
唐禹正坐在地上,腦袋趴在床沿,睡姿極為奇怪,發(fā)出微微的鼾聲,嘴角似乎還流著口水。
喜兒先是愣住,然后瞬間笑出聲,但又怕吵醒唐禹,連忙捂住嘴巴。
睫毛顫抖著,胸膛起伏著,她憋笑憋得好難受。
忍不住趴下去,看著唐禹熟睡的臉,心里樂得要命,咯咯笑著:“說我傻呢,看看你這幅傻樣?!?
她順手撩起一縷頭發(fā),輕輕撥弄著唐禹的鼻孔。
唐禹鼻頭聳動,終于一個噴嚏打了出來,一下子就醒了。
喜兒笑靨如花:“唐禹,你看你睡得好蠢!”
唐禹撓了撓鼻子,喃喃道:“別鬧,我還沒睡夠呢?!?
喜兒笑得肚子疼:“喲喲喲,還沒睡夠呢,自稱要打江山的英雄,怎么現(xiàn)在像個小孩兒似的呀!”
“你看你這個姿勢,像剛被打死的猴子,歪七扭八的。”
“咦,還流口水,好臟好臟,臭男人我真嫌棄你?!?
唐禹看向她,微微點(diǎn)頭道:“我知道,我知道你嫌棄,所以我沒敢上床睡?!?
喜兒的笑容頓時凝固,一時間都呆住了。
她聲音顫抖:“你…你…我哪有嫌棄,你分明自己沒上來…卻…卻怪我么…我哪有那么不講理,我難道真是妖女…你…”
“哈哈哈哈!”
唐禹頓時大笑出聲,搓著手道:“調(diào)侃我臟是吧,我嚇?biāo)滥?,哈哈哈!?
喜兒愣住了,然后直接咬牙道:“老娘打死你!你敢欺負(fù)我!”
她伸手和唐禹打了起來,幾下就把唐禹擒住,掀眉道:“還敢不敢氣我!故意說這種話傷我的心,讓我自責(zé)是不是!”
“輕、輕點(diǎn)輕點(diǎn)!”
唐禹連忙道:“我脖子睡疼了!”
“你活該!疼死你好了!”
她一把就將唐禹拉到床上來,讓他的頭枕在自己的腿上。
看他那副狼狽的模樣,喜兒又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她伸出衣袖,輕輕擦拭著唐禹嘴角的口水,低聲道:“英雄,辛辛苦苦打了仗回來,卻連床都睡不了,真可憐呢?!?
她調(diào)整了一下姿勢,微微盤坐,讓唐禹的頭枕在自己的小腹,用雙腿固定,然后給唐禹輕輕揉著脖子。
唐禹剛要動,她就在唐禹的臉上輕輕拍了一下,小聲道:“不許動,乖一點(diǎn)?!?
她的手很熱,很軟,帶著內(nèi)力,幫唐禹揉著脖子以及放松頭皮。
唐禹實(shí)在舒服,長長出了口氣。
喜兒看著他,臉上帶著笑容,眼中只有萬千柔情。
而就在此刻,門卻突然被推開了。
喜兒的身體頓時繃緊,下意識就要找自己的匕首。
但她又停住了。
她看到一個小姑娘走了進(jìn)來,端著點(diǎn)心和水果。
小荷笑道:“喜兒姐姐,你的衣服就在衣柜里,里里外外都有,是嶄新的呢?!?
“需要沐浴嗎?小荷去給你打熱水?!?
“如果餓了就先吃點(diǎn)東西墊一下,后廚已經(jīng)在做飯了,今日晚宴很豐盛呢,王姐姐說喜兒姐姐在敵營臥底辛苦太久了,要多吃一些才對。”
喜兒看著她沒有說話,表情有些僵硬。
唐禹道:“喜兒,繼續(xù)按啊,好舒服?!?
“噢…”
喜兒又給唐禹按了起來,看到小荷走出了房間,關(guān)上了房門,她的心也隨之柔軟。
她想要說什么,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,只能低聲道:“那個姑娘,是誰?”
唐禹道:“小荷,是我的貼身婢女,也是我們家的管家?!?
“我們家?”
“當(dāng)然?!?
唐禹笑道:“這不是我們家還能是哪里?你難道不把我當(dāng)家人啊,想跑哪里去?我可不放人??!”
喜兒把頭轉(zhuǎn)到一邊,微微仰著臉,不讓眼淚流出。
她聲音顫抖,呢喃著:“家…么?我的家么?”
“我…有一個家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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