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里余悸未平,像剛剛經(jīng)歷了一場大考。
這包間定到了十點,差不多快要結(jié)束了。
林清曉還有首歌在排隊,她等不及了,起身去點歌臺那兒將其置頂。
夏漓看了看身旁還在睡覺的人,猶豫片刻,伸手輕輕碰了碰他手臂。
男生緩慢睜眼,摘下了一只耳機。
“他們好像準備散場了?!毕睦燧p聲說。
晏斯時點了點頭,隨即收起了ipod。
趕在點歌系統(tǒng)關(guān)閉之前,有人點了首《情歌王》置頂,切歌。
12分鐘的時長,一人一句,誓要將商家唱破產(chǎn)。
有幾個男生沒湊著熱鬧,先行離開了。
然而沒一會兒,他們又興沖沖地跑回了包廂,“外面下雪了!”
這下再沒人唱歌,大家拿衣服收東西,留下一室狼藉,魚貫而出。
室外,馬路和花壇里灌木球都覆了薄薄一層白,這雪下了應(yīng)該有一會兒了。
路燈下,細雪落無聲。
晏斯時就站在斜前方,兩手抄在黑色羽絨服的口袋里,微仰著頭,空氣里是他呼出的小團白氣。
“北城冬天是不是經(jīng)常下雪?”夏漓看著他的身影,忽然出聲。
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突然問出這樣一個無頭無尾的問題。
北方,對她而好遙遠的一個概念,長到這樣大,因為家庭的關(guān)系,她還從來沒有出過省,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。
晏斯時轉(zhuǎn)頭來看了她一眼,似在確定她是在對他說話。
他點頭,“喜歡下雪?”
“……嗯。”
“有機會可以去北城看看。”
也許晏斯時只是順著這話題隨口一說,卻在此后,成了她長久的夙愿。
去北城看看。
后來2016年有一首大熱的歌,《我的一個道姑朋友》。
有人在評論區(qū)里寫:
“你是無意穿堂風(fēng),偏偏孤倨引山洪?!?
有雪落在晏斯時墨色頭發(fā)上,久未融散。
連雪似乎都更偏愛他。
夏漓心臟一陣難以形容的微微隱痛。
紅塵一點白,浮世萬盞燈。
2008年只剩下一截尾巴。
那天,她與喜歡的男孩,同看過一場雪。
第13章(簡直是一種殘忍...)
「我不是沒有過妄想。在偶爾交集的時候。在夢里?!?
——雪莉酒實驗室《經(jīng)過夢的第九年》
周五下午,《西安事變》話劇第一次合練,借了老教學(xué)樓那邊的一個空教室。
因為涉及人數(shù)多,學(xué)生游行這場戲放在了最前。
夏漓就在這場戲里,演個學(xué)生,沒什么戲份和臺詞,跟著大家一起喊口號就行。
這場排了兩遍,跟演張學(xué)良的演員合了臺詞和節(jié)奏,差不多通過了,大部分同學(xué)就先撤了。
剩下的演員戲份較多,得一場一場排,一場一場發(fā)現(xiàn)問題。
夏漓和林清曉一起去了趟食堂,幫徐寧買來晚餐,再留下來幫忙。
正在排楊虎城和張學(xué)良秘密商量是否兵諫蔣介石的那場戲時,有人推門進來。
夏漓正坐在教室窗邊,和林清曉吃著從食堂帶來的炒面,餓得狠了,有些狼吞虎咽。
聽見動靜,夏漓抬眼往門口一看,差點嗆住——
演宋子文的王琛姍姍來遲,與他一起進來的,還有晏斯時。
王琛演宋子文是被陶詩悅硬塞的,因為他也戴眼鏡,劉海往上一摟,梳個背頭,跟宋子文的形象還挺像。
王琛問演宋美齡的陶詩悅,“還沒輪到我那場吧?”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