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鳴搖頭道:“不會,曹錕為了求穩(wěn),是逐步推進的,其實,他進城之后,在控制了城門之后,就該停止向前突進,留一半兵馬固守奪下來的城門,其馀人等應該立刻轉向進擊虎賁軍的后背。
一旦在城外,吃掉虎賁軍,就算城門被重新奪走,也無所謂,這場戰(zhàn)爭的勝負手在虎賁軍,而不是在嶺州城。
現(xiàn)如今,虎賁軍逃走大半,曹錕就算拿下嶺州城,也后患無窮。
所以,我有些想不通,曹錕如此聰明的人為何會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?!?
粱昆皺眉道:“你們還小,不宜過早探究人心?!?
雷鳴大笑道:“這就是曹氏兩兄弟在左邊跟賀田鏖戰(zhàn),曹錕卻在右邊銜尾追擊虎賁軍的原因?”
粱昆面色尷尬,畢竟,曹錕平日里在云氏的風評還不錯。
雷鳴瞅著一些被打散的虎賁軍進了山林,就對粱昆道:“我聽聞虎賁軍一生只能忠于賀田,是因為他們的腦袋里多了一根鐵刺?”
粱昆道:“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?!?
雷鳴道:“如今趁亂弄幾個回去讓火燎他們研究一下,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?!?
粱昆剛要阻止,雷鳴就帶著一群少年人離開了觀望戰(zhàn)場的斷崖,一頭鉆進了密林,護衛(wèi)連忙道:“城主,他們——”
粱昆搖搖頭道:“他們有自保的能力?!?
說完話,就重新回到斷崖處,繼續(xù)觀望即將平息的戰(zhàn)事。
曹氏大旗終于倒掉了,被土黃色的嶺州軍浪潮吞滅,那股浪潮在吞滅不多的一些黑色頑石一般的曹氏甲士,就一路向西滾滾而去。
曹錕勒住戰(zhàn)馬,抬手阻止麾下將士繼續(xù)追敵。
“老叔呢?”難掩疲憊的曹錕問傷痕累累的曹領。
“老叔與賀田激戰(zhàn),受傷嚴重,如今在城內歇息?!?
曹錕跳下馬,撿起一面被無數(shù)人踩踏過的曹氏軍旗,揮舞幾下抖落上面的灰塵,反手就插在后背的束甲絲絳上,再次上馬,面對聚集過來的曹氏兵馬吼叫道:“我們拿下了嶺州城,你們高興嗎?”
眾軍士一個個低下頭不作聲。
曹錕就騎著馬在他們面前來回奔馳,一邊跑,一邊咆哮道:“我們拿下了嶺州,你們高興嗎?”
緊跟在曹錕身后的曹領揮臂大叫道:“高興!”
曹錕繼續(xù)縱馬在人群中穿梭。
“我們拿下了嶺州城,你們開心嗎?”
“開心!”聲音稀稀落落的。
曹錕繼續(xù)在人群中穿行,繼續(xù)怒吼道:“我們拿下了嶺州城,你們高興嗎?”
“高興!”眾人的聲音,終于齊整起來了,喊聲也似乎有了那么一些力量。
曹錕繼續(xù)吼叫道:“既然高興,那么,就進城拿走你們的戰(zhàn)利品,本將宣令,進入嶺州城,六日后封刀!”
“喏!”
這一次軍士們的回答終于有了那么一些山崩海嘯的意思。
粱昆從斷崖上站起身,瞅著蜂擁進城的曹氏兵馬,嘆息一聲道:“難怪主上看不起你,就你這種把排除異己看的高于軍事目標的行為,注定成不了大事。
這亂世才剛開始,就把秉性暴露的如此徹底,曹錕啊,你還是太急了?!?
粱昆剛剛離開斷崖,遠處的嶺州城里就濃煙四起,這一次燃燒的不象是戰(zhàn)火
云策迎著朝陽,坐在一張椅子上,在他的背后,有兩間關閉的嚴嚴實實的屋子,屋子里時不時的傳來一兩聲嬰兒的啼哭,很快,就消失了。
他忍不住回頭看,雖然隔著門窗,他依舊覺得自己能看到兩個小小的人兒,正在進食的場面,這場面消弭了他心中所有的委屈,不甘,與迷茫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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