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錕皺眉道:“這是破落戶才用的法子。微趣小稅徃追醉鑫漳劫”
云策一邊捆綁武器,一邊道:“我難道破落的還不夠明顯嗎?”
曹錕也找了一具相對干凈的尸體坐了下來,對云策道:“平州就要被肢解了,你得了項城,還有更進一步的意思嗎?”
云策挪開燕飛的人頭,重新坐在那個號稱肩背寬闊,可以背負(fù)起一個王的尸體上,拿起放在那里的酒壺喝口酒對曹錕道:“云氏山莊那邊是生產(chǎn)地,井口關(guān)是保證云氏山莊在危難時機有一條可靠的退路,項城是云氏一族向外做生意的一個窗口。
現(xiàn)如今,云氏山莊那邊的開拓還遠(yuǎn)遠(yuǎn)沒有完成,井口關(guān)的建設(shè)雖然是重中之重,現(xiàn)在連一塊磚石都沒有更換過,現(xiàn)在又拿下了項城,還要重建市場。
這三個地方雖然連起來是一個很好的自給自足的小王國,你覺得我需要用多少年才能真正把這三地連起來,做到我幻想的模樣?”
曹錕思索片刻道:“三十年吧。”
云策嘆息一聲道:“你我都知道,鬼方眾南下已經(jīng)迫在眉睫,你覺得他們會給我三十年的時間嗎?
還有,平州馬上就要四分五裂,到時候這里的關(guān)系錯綜復(fù)雜,你覺得我還能擁有象去年那種平安的發(fā)展環(huán)境嗎?
曹兄,我不是你,你背后有一個龐大的家族為后盾,你想做什么事情,只要吩咐下去,家里就會幫你出人,出錢,出關(guān)系,不用你勞神,你只要認(rèn)認(rèn)真真的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做好就能成功。
連你這樣的人,都覺得要把此地經(jīng)營好,至少需要三十年的時間,你以為我除過能打以外,還有點石成金,與讓人見了納頭就拜的本事?
我來井口關(guān)的時候,你曹氏還沒有把手伸到長城防線,所以,談不到是云氏在蠶食你曹氏的地盤。ez曉稅蛧首發(fā)
我只是不小心選中了這里,成為家族新的崛起之地?!?
云策把話說的很是忠懇,在跟曹錕這種人說話的時候,只有實話,真話才具備被人家拿來認(rèn)真思考,衡量一下得失。
如果是假話,套話,人家會一眼看穿的,然后會用更加虛假,更加套路的話來回應(yīng)你,就這方面,沒人能跟世家相比。
不信,去翻翻史書,從李斯的《逐諫客書》到《觸龍說趙太后》《論積貯疏》《隆中對》《陳情表》《諫太宗十思疏》《師說》《上仁宗皇帝事書》《治安疏》等等成功的名篇,哪一個不是用實話開頭,以真情為骨,以為你好才說為結(jié)尾的?
話一定要說的符合邏輯,一定要真,如此才有分量,否則,說的再多,也不過是放屁而已。
云策跟曹錕說的這些話,都是明擺著的事實,云策甚至沒有隱藏自己想要弄一個大家族的野心,因為只有這樣說,才符合曹錕這些世家子的世界觀。
至于更深層次的東西,不是云策不說,而是曹錕這樣的人根本就無法理解,至少他們永遠(yuǎn)都不會明白,什么叫作‘為人民服務(wù)’。
曹錕笑道:“此戰(zhàn)辛苦嗎?”
云策取過自己卸掉的破甲,丟在曹錕面前道:“自己看,這上面的每一個破洞,都代表我?guī)缀跛肋^一次。
別人可能覺得不至于,老曹,你不會也對我說這句話吧?”
曹錕看看云策那副快成洞洞裝的甲胄,又瞅瞅云策身上那襲沾滿血跡的衣樹布內(nèi)衫搖搖頭道:“我不會那樣說,我只會說你干的好,換我到你的地步,也會做一樣的事情?!?
云策抬頭看著即將落下的夕陽,淡漠的道:“一個家族能否起來,個人的努力其實微不足道,更多的要看運道。!d,a′k!a~i?a~.\c-o?m¨
當(dāng)年項羽戰(zhàn)死垓下,一個好好的斬將功勞被好多人給分了,其中有一個砍掉項羽大腿的無名小卒叫楊喜的,就憑借項羽自殺后撿回來的一條大腿,就獲封赤泉侯,這樣的無名小卒創(chuàng)建的世家,等到霍王來大漢這邊的時候,人家的曾孫楊敞已經(jīng)官居丞相了?!?
曹錕取過云策手里的酒壺喝一口道:“你家似乎對祖地的事情非常的熟悉?!?
云策道:“不熟悉又怎么辦呢?黃帝傳下來的很多東西都有問題,連‘井田制’這么好的東西都丟了,家祖當(dāng)年就說了一句;祖宗不可法”,我們?nèi)揖椭荒苋セ囊爱?dāng)野人去了。”
曹錕皺眉道:“好歹把話說全了。”
云策笑道:“我當(dāng)故事講給你聽,你想拿出去說的話,我可不認(rèn),聽好了,整句話是這樣的——天變不足畏,祖宗不足法,人不足恤。”
曹錕瞅著云策道:“聽你說了這句話,我才真正相信你祖上曾經(jīng)真的闊過?!?
云策不解的道:“我一介寒門,有什么好驕傲的嗎?”
曹錕搖頭道:“不是的,是你的行為跟你祖宗說的話,一脈相傳,山野里的精怪沒有這等本事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