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少,張敏在親自體驗過后,心中就油然生出一種背叛云策的羞恥感。那種一瞬間的羞恥感,徹底的清除了她的思維。
等云策見到沐浴后裝著很淡然,實則激動的發(fā)抖的秦術(shù),以及羞愧的不敢跟云策對視的何清芳,頻頻回頭朝浴池方向看的左沖,以及一大群低垂著腦袋,覺得自己干了對不起將軍事情的軍卒,云策就覺的娥姬計劃的第一步應(yīng)該成功了。
云策哈哈大笑,拍拍這個人的肩膀,拍拍那個人的肩膀,時不時的調(diào)笑一句,洗干凈了,快認不出來的傻話,極大的減輕了這些人的負罪感。
當云策領(lǐng)著他們來到一處溫暖的院落,娥姬帶著云氏最美麗的女眷在院落門口歡迎他們的時候,就算是木訥的秦術(shù),也震驚于安姬等人的美貌。
相比于知道如何打扮才能把自己的美麗展現(xiàn)無虞的安姬等人,娥姬倒是換上了一套普通青衣,跟同樣一身青衣軟袍的云策站在一起,不用過多介紹,眾人也清楚這位才是云氏女主人。
張敏不一樣,她今天的發(fā)飾很沉重,娥姬把她的腦袋當成了展現(xiàn)云氏富貴的展覽臺子,上面插滿了各色珍貴首飾,五顏六色的晃人眼睛,娥姬說了,這才是小妾的正確用法。
云策不知道馮安是啥時候?qū)W會用詠嘆調(diào)說話的,他一開口,眾人就安靜下來了,別說秦術(shù),何清芳他們,就連云策都聽不明白他到底說了了些啥。
好不容易等馮安說完,同樣一身青衣軟袍的粱昆,就輕輕的敲擊一下金擊子,一聲脆響過后,從月亮門里就涌出一大群洗的很干凈,面色紅潤健康的男女孩子,他們彬彬有禮的每人牽起一名佳賓的手,笑嘻嘻的帶他們?nèi)胱?
座位是茅草編織的蒲團,蒲團上還放著一個小小的支踵,這是跪坐時期用來支撐屁股的,要不然誰能正襟危坐那么長時間。
蒲團前邊就是一張矮幾,矮幾不過三尺長一尺半寬,上面擺了三樣看盤,一盤子聞著香,吃起來酥的樣糕餅,中間的小碗里裝著一枚眉眼儼然的嬰兒豆,嬰兒豆上澆了粘稠的裹著碎的甜根汁液,讓這顆本就不多見的果實顯的晶瑩剔透的,如同真人一般。
另一個盤子里裝著一些切碎的果子,果子的顏色有好幾種,浸泡在白色的大角馬的奶水里,紅的耀眼,黃的親切,綠的溫柔。
三樣看盤里裝的東西都不多,樣樣都是這些窮鬼們聞所未聞的。
小童們拿起放在桌案左側(cè)的茶壺,先是給客人倒了一杯茶,請客人先嗅嗅香,結(jié)果,絕大多數(shù)人拿起茶杯就一飲而盡。
即便是秦術(shù)這等老成持重之輩,此刻也被自己部下的魯莽行為羞臊的面紅耳赤。
何清芳為了挽回顏面,低聲道:“這么少,夠誰吃的?!?
秦術(shù)瞅一眼坐在身邊的何清芳嘆口氣道:“這叫看盤,只能看,不能吃?!?
“不讓吃擺出來干啥?就為了好看?”
秦術(shù)哭喪著臉道:“就是為了好看,別問了,勛貴之家就是這個樣子的?!?
“勛貴就能把一個男人玩耍的只剩下一顆頭顱,勛貴就能殘忍好殺,不干人事,勛貴就能把好東西擺出來不讓人吃,只讓人看,勛貴就能洗個澡把人的魂魄都給洗沒了?
我偏要吃?!?
說罷,就用筷子夾起最中間的嬰兒豆,狠狠的一口,就把嬰兒豆的腦袋給咬掉了,只是,嬰兒豆里的還有很豐富的汁水,何清芳狠狠的一口下去,汁水飛濺出一米多遠,落在了秦術(shù)的臉上。
眾目睽睽之下出丑,何清芳又有了被浴池仆婦在屁股縫刷卡的感覺,目瞪口呆之下,也不知道該繼續(xù)吃還是停下來。
臉上被飛濺了很多汁水的秦術(shù),此時竟然也把嬰兒豆夾起來狠狠的咬一口,同樣汁水四濺,吃完了,還對坐在主位上的云策道:“將軍,此物味道甚美。”
云策哈哈大笑道:“也是我平日里不可或缺的美味,哈哈哈,來,諸君想來已經(jīng)餓了,先吃一口墊墊肚子。”
說罷,也夾起面前的嬰兒豆大嚼了起來,至此,何清芳才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,感激的瞅一眼秦術(shù),卻發(fā)現(xiàn)那個家伙正在用手帕擦臉呢。
宴會官馮安,粱昆明顯有些不滿,再次敲擊一下金擊子,安姬就跪坐在毯子上,舉錘敲響了編鐘,皇帝給云氏賞賜的編鐘有六十五件,今天,編鐘架子上只掛了十六枚編鐘,還都是最小的那種。
編鐘響起,娥姬的四個一等丫鬟跟四個二等的小丫鬟,就甩著水袖出場了,她們今天跳的舞蹈叫作“流云”。
舞蹈動作慢吞吞的,不過,一動一靜都受編鐘指揮,而且,這些美麗的女孩子在跳舞的時候面無表情顯得極為端莊,頗有些大自然流云飛渡的模樣。
云策瞅著那些看舞蹈看的面無表情的將士們,側(cè)過頭對張敏道:“他們看不懂啊?!?
張敏笑道:“要的就是他們看不懂,郎君啊,這可是我們正在分上下尊卑的時候,你可不要給弄亂了?!?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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