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得門來,他背著手晃晃悠悠的往羊車那邊走,屋子里人影綽綽的不是在評估他是否會叛變,就是在罵他,估計等拿下平遠城,殺他的建議估計都有。
剛才,紅姑娘之所以直截了當?shù)哪繕烁嬖V他,就是在試探他,如果他當時敢說半個不字,裴川他們的刀一定會落在他的頭上。
這些人很自大,或者說,他們就沒有見過好東西,也沒有見過厲害的人物,紅姑娘身為首領(lǐng)敢大剌剌的見陌生人,她就不怕死嗎?
要知道,就在剛才,狗子已經(jīng)對屋子里的人的武力值做了一個大致的分析,結(jié)果就是,云策想要殺光屋子里所有的人,大概需要五分鐘。
云策對起義過程的興趣,超過了他想要殺人的沖動,以前西北地剛解放不久,一貫道橫行的時候,山溝溝里經(jīng)常會出現(xiàn)一些皇帝,女王,太子,王爺,丞相,通天大將軍之類的家伙,最后都被鄉(xiāng)派出所給解決了。
云策生的太晚,下鄉(xiāng)當主任的時候,鄉(xiāng)野間早就沒有這東西了,所以,他一直很好奇,一個個好好的人,怎么就能癲狂到那種地步。
鑒于此,他現(xiàn)在很想研究一下紅姑娘是如何從一個百姓一步步走上反叛之路的,至少,紅姑娘的完整心路一定要有,這樣的一份基層調(diào)查報告才會完整。
即便是在地球上,一份高質(zhì)量的地方調(diào)查報告的含金量依舊很高,一葉落而知秋,如果這種報告的質(zhì)量越來越高,發(fā)現(xiàn)的問題越來越多,就說明問題很嚴重,就能在一定意義上影響到高層決策。
這里說的是一個整體,不是個體問題,個體問題就算再慘烈,帶入十四億人的分母,也就不算啥了。
就這樣思考著,回憶著,云策回到了羊車這邊,娥姬睡得昏天黑地的,臉上還戴著云策白天無聊的時候給她雕刻的一個猴子面具。
幫娥姬拿下面具,云策想了一下,就找來一塊木頭,開始雕刻一個豬頭面具,明日傍晚,攻打平遠城的時候,他不想讓人看清楚他的臉。
這里的夜非常的漫長,漫長的讓人產(chǎn)生一種浪費生命的感覺,云策把木頭放在自制的木頭火爐上燒一會,再拿下來用刀子把燒焦的部分去掉,這樣燒燒,刮刮的時間過的飛快。
紅姑娘過來了,她是一個人來的,云策覺得身為叛賊首領(lǐng),她這樣做非常的不明智。
云策拿出娥姬的炒豆子招待了她,她對這種可以充當軍糧的豆子很感興趣,仔細地問了制作過程之后,就對云策道:“你是一個世家子是嗎?”
云策搖搖頭,取出趙晉給自己的身份木牘遞給了紅姑娘。
紅姑娘伸手接過去,看了一眼又遞給云策道:“我不識字。”
云策繼續(xù)用刀子切割著木頭低聲道:“要學啊,將軍一定要識字,要不然就很容易被騙。”
火光落在紅姑娘的臉上,把她原本黝黑的臉膛照的紅彤彤的。
“不是我想當將軍的,是沒辦法之下,才當將軍的?!?
“家里出現(xiàn)了變故?”
“不是家里,是我出了變故,看不慣差役欺負人,不小心把差役給打死了,沒辦法,只好逃跑,逃跑的過程又殺了更多的差役,等我干掉官府一曲正兵后,這個將軍,我不當也得當了?!?
云策停下手里的活計,抬頭看著紅姑娘道:“當時是你統(tǒng)領(lǐng)著一群長桿兵參戰(zhàn)的吧?”
紅姑娘聞,原本有些柔弱的眼神頓時變得犀利起來,她一手扶腰,一手指著云策道: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云策沒有理會紅姑娘危險的動作,繼續(xù)刮著豬頭面具道:“親眼看見的,那一場戰(zhàn)斗,只有你統(tǒng)領(lǐng)的長桿兵還算有用,其余的不過是烏合之眾罷了。”
紅姑娘皺眉道:“你不是官府的人?”
云策搖搖頭,繼續(xù)低頭干活。
“明日攻打平遠城,我沒有把握。”
“城里派內(nèi)應了沒有?”
“沒有?!?
“那就多派一些,攻城的時候,讓他們滿世界放火,讓城里亂起來,還要刺殺主要官員,將領(lǐng)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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