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畢,他渾身是汗,今次算是盡了興兒,見她嬌軟無力的樣子,便俯下身在她的腮邊憐惜地親了親。
“我讓她們進(jìn)來伺候你清洗?”呼延吉問道。
江念忙阻止道:“別,我這個樣子可見不了人。”
呼延吉“嗯”了一聲,一聲兒不語地掀簾下榻,隨手披了一件外衫,系了腰帶,往寢殿外走去,“吱——”門開了,“啪——”門關(guān)上。
江念側(cè)身躺著,把薄衾往身上拉了拉,知道他去了沐室,照往常那樣從枕下摸出藥盒,打開,含了一粒避子丸到嘴里,生咽下。
房門被推開,熟悉的腳步聲響來,床帳掀起,帳外的涼氣透了進(jìn)來。
呼延吉撫了撫她露于被外雪白的膀子,輕聲道:“阿姐,我抱你去沐池,洗一洗再睡?”
江念睜開眼,就見呼延吉同剛才沒什么兩樣,身上沒有水汽,不像凈過身。
“你剛才出去不是沐身?”
“沒,怕你難為情,所以叫外面的奴才們退出去。”
呼延吉說著,扯過一件衾被,把江念裹在里面,打橫抱起,笑道:“抱我家媳婦沐澡嘍——”
江念咯咯笑出聲,又嗔他:“你小些聲兒,叫人聽見了?!?
“怕怎的,叫他們聽著也無事,誰敢說什么,王殿中的奴才們要是不懂規(guī)矩,敢在外面嚼舌頭……我可不似你那般好性兒?!?
江念突然想起達(dá)娃,就是觸了呼延吉的逆鱗,差點(diǎn)被處以剝皮揎草之刑。
呼延吉沐洗時不喜人近身伺候,亦不喜人太過近他的身,江念知道,他的這個忌諱同兒時的那次遭遇有關(guān)。
不過對呼延吉來說,江念是他的例外,所有的規(guī)矩在她這里都形同虛設(shè)。
他將她從差吏手里救回,他冷眼觀她,并不急于將她調(diào)到身邊,就想看看她接下來會怎樣做。
她為奴為婢,做著低下的活計(jì),因著異國人的身份,中間少不了被人排擠欺辱,縱使這樣,她想到的也只是花心思引他注意,半個字不提當(dāng)年的恩情。
不以舊情為籌碼從他這里討要好處,這便是她的可貴可愛之處。
呼延吉將人抱到霧氣氤氳的沐室,放下,正要散掉她身上的衾被,卻發(fā)現(xiàn)她緊緊地拽著。
“你轉(zhuǎn)過去?!?
呼延吉挑了挑眉,依轉(zhuǎn)過身,過了一會兒聽到嘩啦的水聲,身后之人說道:“可以了?!?
呼延吉這才慢慢地轉(zhuǎn)過身,走到溫泉池邊,一手扯開腰帶,褪去長衫,步入溫泉池中,劃開水往江念身邊走去。
他走到她的身后,伸出結(jié)實(shí)的長臂,把人圈圍在內(nèi)。
江念經(jīng)不住再來一遭,忙轉(zhuǎn)過身,面對著他,說道:“你離遠(yuǎn)些,咱們分開洗?!?
呼延吉有意逗弄她,說道:“以前阿姐親自喂鮮炸肉丸給我吃,禮尚往來,如今我伺候阿姐沐洗,可好?”
江念雙手抵在他的胸上,急聲道:“我自己凈洗,哪里敢讓王伺候,你去那邊,快去,快去。”
“真不用?”
“不用?!苯詈芸隙ǖ卣f。
呼延吉松開撐在池壁上的手,那禁錮一除,江念松下一口氣,側(cè)頭,就見呼延吉往另一邊行去,江念追著看了一眼。
水霧之上是男人寬闊勁健的肩背,心道,那年他離京之時,還是一春衫少年,這會兒竟這般高挑精壯。
江念將身子浸入水里,只露出腦袋,溫?zé)岬乃浕似7?,叫人舒服閉眼,她轉(zhuǎn)過身,倚在池壁上,閉目散了散神,再次睜眼發(fā)現(xiàn)有些不對勁,過于安靜了,四圍一看,整個沐室只有她一人。
“吉兒?”
沒有回音,江念又叫了一聲,這一次的聲調(diào)顯然比頭一次慌張。
“吉兒?”
仍是沒有回應(yīng)。
“來人!”江念朝外叫了一聲,依舊沒有回應(yīng),這才想起來,呼延吉把宮人們打發(fā)到了殿外,他們聽不見。
江念不防備地打了一個寒噤,不愿在水里待下去,就要往池階走去,卻發(fā)現(xiàn)溫泉池子里的水正一點(diǎn)點(diǎn)褪去,越來越快,轉(zhuǎn)頭一看,所有的水流向一個渦眼,形成漩。
水中一股強(qiáng)大的吸力將她往那個渦眼拖拽。
“不要——救命——吉兒——”江念朝外呼叫,希望呼延吉能聽到她的聲音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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