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者默默跟隨,竟然頭也不回,好像他沒有認(rèn)出辛九,而他分明就是于野的師兄,文桂!
辛九已是臉色微變。
她驚訝的不是文桂,而是那年輕女子,竟然能夠看穿她的修為,難道又是一位仙域高人?
“師叔……前輩……歸元子!”
歸元子已跑沒影了?
辛九匆匆穿過峽谷。
只見巨石嶙峋,樹木茂盛,山峰高聳,飛瀑有聲,驚鳥穿林,正是曾經(jīng)的千里祖庭所在。
辛九踏劍低飛,神色焦急。
歸元子乃是她此行最大的倚仗,誰想?yún)s遇到一位老滑頭,尚未踏入秘境,人沒了。
不消片刻,前方的林子里忽然冒出一位老者。
“師叔……”
“噓!”
正是改變?nèi)菝驳臍w元子,卻左右張望,鬼鬼祟祟,全無高人風(fēng)范,反倒像是做賊心虛。
“切莫喚我?guī)熓?,不然后悔晚矣!?
“哦?”
辛九松了口氣,又茫然不解。
歸元子走到近前,自自語道:“一處荒棄的秘境,不僅招來各方修士,而且招來了木玄子的弟子,有趣!”
“木玄子?”
“仙域昆宿山祖師木玄子。”
“靈山弟子也來尋寶……”
辛九很是吃驚的樣子。
“哼!”
歸元子沖她哼了一聲,道:“你這丫頭裝什么糊涂,你放出寶物問世的風(fēng)聲,無非蒙騙尋常的妖修、魔修,卻如何騙得過蓋義、木玄子等人?”
辛九卻兩眼一亮,道:“豈非是說,于野他十之八九便在此地?”
“嗯!”
“前輩又是喬裝易容,又是棄下九兒,想必認(rèn)得方才的三位靈山高人,而你自稱常年在外……?”
“呵呵!”
歸元子擺了擺手,笑道:“小丫頭如此貌美,卻一肚子鬼心思,你與于野,倒是臭味相投啊!”
“前輩,恕九兒冒昧!”
“方才的年輕男女,一個(gè)叫水芹,一個(gè)叫水軒,乃是木玄子的高徒,曾經(jīng)前往凡域,故而彼此相識(shí)。另外一人是文桂,他之所以不敢認(rèn)你,想必是受到脅迫,或是不愿牽累于你?!?
“受到脅迫?”
“不用多想,文桂已投奔昆宿山。此番水芹水軒帶他前來,想必是用他要挾于野。而之前的仙域修士,倘若所料不差,應(yīng)該來自昆吾山。為了找到那個(gè)小子,竟然驚動(dòng)了大半個(gè)仙域……”
與此同時(shí)。
祖庭秘境的一個(gè)山洞中,也有兩人在對(duì)話——
“冠義,是不是我赤離當(dāng)年收留了你與一群落難的道友?”
“是!”
“是不是我赤離討來丹藥,助你化神?”
“是!”
“此次魔域之行,我僅帶你一人前來,倘若你立下大功,你我便可一同拜入昆吾山,成為道乾祖師門下弟子!”
“……”
對(duì)話之人,正是赤離與冠義。
其中的赤離,已是化神中期的修為,依然膚色白皙、相貌俊朗,只是頜下多了三綹青髯,使他更添了幾分高人的氣度。
冠義,相貌略顯蒼老,卻已是化神初期的修為。正如所說,是赤離幫他化神,又將他帶到此地潛伏多日,隨著各方的修士愈來愈多,兩人即將依照約定分頭行事。而行事之前,他不免有些遲疑,于是赤離在耐心勸導(dǎo),并且給了一個(gè)令他心動(dòng)的許諾。
“赤兄,機(jī)不可失??!”
“你該知道,我并非他的對(duì)手……”
“有宣禮、宣贊,還有淳于妖王相助,不用你出手啊,你又何必?fù)?dān)心呢?”
“他當(dāng)年為狄欒魔尊所抓,或已不在人世,你我是否多此一舉……”
“據(jù)各方打探確認(rèn),狄欒便躲在此地療傷。倘若狄欒現(xiàn)身,自有蓋義妖尊對(duì)付他。你只管找到于野的下落,便是大功一件。哪怕他已不在人世,你也該找回你的翻天鼎,那是燕州仙門至寶,不可多得的神器??!”
“唉,若非為了翻天鼎,冠某尚不至于如此。”
“嗯,一為定,你且放手而為,我在暗中相助。再一個(gè),若有其他的燕州同道,或是相熟的妖修、魔修來到此地,你當(dāng)多加留意!”
片刻之后,赤離悄然離去。
山洞中僅剩下冠義一人,他拈著灰白的胡須,回想著百年來的遭遇,禁不住搖頭嘆息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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