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降臨。
于野與奎炎、邛山、朵彩坐在林中歇息。
死尸已焚為灰燼,而四個人依然在談?wù)撝薜膩須v。
從令牌與隨身物品斷定,奎炎與邛山所殺的五位修士來自魔域的天蛟城。而魔修為何潛入妖域,又為何來到靈蛟谷,令人百思不得其解。卻也由此推測,靈蛟谷中或有更多的魔修出沒。至于邛山提到的姬圣,正是天蛟城的城主,曾被囚禁在古原城的地牢之中,后被于野所救而已返回魔域。
記得姬圣說過,他喜好妖修之術(shù),便深入靈蛟谷尋覓機(jī)緣,卻誤入陷阱而失手被擒。而甘獸之所以將囚在地牢之中,只為索取他的兼修之法與境界感悟。所謂道、魔、妖一體者,方能修至仙道的最高境界。今日遇到的魔修恰好來自天蛟城,不知是否與姬圣有關(guān)。若是如此,那位魔城的城主對于靈蛟谷倒是情有獨鐘!
“靈蛟谷為我古原城轄地,魔修竟敢擅自入侵。如今看來,入侵者遠(yuǎn)遠(yuǎn)不止五人?!?
“管他多少魔修,老子見一個殺一個!”
“適逢妖域戰(zhàn)亂,魔修趁人之危,倘若稟報妖尊,勢必又起紛爭!”
“老子的地盤、老子做主,為何稟報妖尊?只要于頭領(lǐng)一聲令下,老子……奎某滅了天蛟城,哼哼!”
“奎炎,你滅了天驕城不算本事,若是橫掃魔域,才叫痛快!”
“你這婆娘害人,咱家不上當(dāng)!”
“呸,本姑娘何曾害你?”
“朵彩姑娘,不必與他一般見識,咦,你如今愈發(fā)的美貌!”
“咯咯……”
奎炎與邛山、朵彩湊在一起,少不了吵鬧與說笑。
于野拿出一塊玉佩端詳。
九寶、九芝的這塊玉佩,是他來到靈蛟谷的緣由之一。此外,大戰(zhàn)過后,也該出城看看風(fēng)景,收拾疲倦的心緒,想一想以后的打算。
修煉,沒有止境。提升修為,是他唯一的方向。只有踏上仙道巔峰,方能不受他人的擺布。而此去依然遙遠(yuǎn)莫測,眼前還是迷霧重重。
正如靈蛟谷突然出現(xiàn)的魔修,所為何來……
清晨。
霧靄淡淡。
幾道人影相繼掠過山林而去。
奎炎與邛山探路,先走了一步。于野與朵彩則是相隔數(shù)十里,遠(yuǎn)遠(yuǎn)隨后而行。
靈蛟谷內(nèi)的魔修應(yīng)該不止五人,有沒有高手,又為何而來,皆無從知曉,且謹(jǐn)慎行事而以防不測。
而片刻之后,奎炎與邛山的身影漸漸消失。靈蛟谷雖然僅有千里方圓,卻山勢險峻,溝壑縱橫,草木茂盛,使得神識受阻,一時難以追尋兩人的蹤跡。
“哼,你已有在先,而奎炎卻置若罔聞,又跑得沒影,當(dāng)嚴(yán)加管教!”
朵彩在抱怨奎炎的不守規(guī)矩。
與從前不同,來到古原城之后,她不再有爭強(qiáng)好勝之心,反而處處維護(hù)著于野的權(quán)威。從古原城一路走來,親眼目睹一位落魄的修士縱橫四方,并且在龍城斗法中力壓群雄而一舉奪得城主之位,之后又據(jù)守孤城而大敗鬼修,已足以讓她心悅誠服。
于野含笑不語,背著雙手御風(fēng)而行。
一位野性難馴的狼王,豈肯任人管教。只要那個家伙沒有三心二意,姑且由他。至于他與老狐雙雙走失,料也無妨。即便天蛟城的魔修傾巢而出,也不是他二人的對手。
兩個時辰之后,抵達(dá)一處山谷中,滿山的野果飄香,遍地的奇花異草。
朵彩頓時忘了抱怨,就此流連不已。
于野等待之余,坐在草地上,拿出幾枚玉簡查看。他的玉簡來自當(dāng)年的甘獸、甘禽等妖修,或是九寶、九芝,卻并無靈蛟谷的詳細(xì)記載,僅僅找到幾個地名與進(jìn)出的途徑。
“此乃赤血果,補(bǔ)血養(yǎng)氣,堪比丹藥,且味道香甜——”
朵彩從林間返回,帶來一堆野果。于野陪著她品嘗了幾枚果子,繼續(xù)尋覓而行,卻加快了去勢,他急于找到奎炎與邛山。直至黃昏時分,行程數(shù)百里,依然不見二人的蹤影。
“兩個家伙跑到哪里去了?”
于野跳上山崗凝神張望。
既為秘境,便存在結(jié)界禁制,雖然修為無礙,卻難以高飛,神識也難以及遠(yuǎn)。
“哎呀……”
便于此時,數(shù)百丈外的林子里傳來一聲驚呼。
于野飛身躍下山崗,尋聲沖了過去。
當(dāng)年的朵彩在靈蛟谷中誤殺了一頭幼蛟,從而招來了一連串的麻煩,莫非她今日重蹈覆轍?
是片占地數(shù)十里的古木叢林,野草叢生,藤蔓牽扯,林間幽暗莫測。
朵彩站在林邊的一處突起的樹根上舉手示意。
于野落在她的身旁。
十余丈外的草叢中躺著兩具死尸,卻已四分五裂、形狀凄慘,而破爛的服飾倒是與之前奎炎、邛山所殺的修士相仿。
不用多想,又是兩位魔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