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野后退兩步,舉手告辭。
“你為何殺了齊槐,你擅自招納域外修士又有何企圖?”
于野腳下一頓,背起雙手。
只見淳于冷冷盯著他,三位老者也是虎視眈眈,身后的院門更是被另外一位老者封堵,他已置身于五位高人的圍攻之下。
“欲加之罪,何患無辭!”
于野搖了搖頭,道:“齊槐城主之死,為四位王衛(wèi)親眼目睹;所謂的域外修士,齊槐城主最為清楚。雖說已死無對證,也不該歸咎于屬下??!”
他像是遭受了委屈,話語中透著無奈,而他藏在袖中的雙手,卻在輕輕轉動著他的御靈戒、鬼戒。
他沒有否認域外修士的存在,卻盡數(shù)推到齊槐的頭上。
淳于沖著他上下打量,擺了擺手。
封堵院門的老者退到一旁。
于野頷首致意,不慌不忙走出院子。
尚在等待的奎炎與邛山見他安然無恙,頓時放下心來。
“哈哈,老子差點沖進去……”
“頭領,去往何處……”
不用于野吩咐,奎炎已揮舞大手道:“當然是逛街玩耍,此間好酒、好肉,好自在!”
淳于妖王看著院外離去的三人,臉色陰沉,若有所思……
于野帶著奎炎、邛山在城中東游西逛,飲酒吃肉,好不自在。直至午后時分,這才回到住處。于野在客房中歇息,奎炎與邛山依然興致不減,守在門外談天說地,吹噓著各自的見聞,而但有妖修靠近,即刻瞪眼驅趕。
客房乃是一間洞窟,兩三丈方圓,擺放著三張床榻,陳設簡陋,卻為禁制所籠罩,還有三人在舉手見禮,然后分別坐下說話。
“于兄弟啊,此事說來話長……”
“哈哈,沐道友興奮了一宿,與我說起諸多往事,他堅信于兄弟定會返回妖域,也正是得益于他的指點,你我方能再次聚首……”
于野面前坐著一位老者與一位中年壯漢,正是沐千里與屈志。昨晚意外相逢之后,他未敢聲張。今日借口逛街游玩,尋至鐵器鋪子,暗中將兩人收入御靈戒,然后返回客棧重新敘禮相見。
沐千里,乃是跟隨于野來到域外的十二位燕州家族修士之一,也是唯一的幸存者,他與于野的交情可想而知。也正是因為他的信任與堅守,終于有了今日的聚首。而他與文桂三人潛伏龍城有所不同,文桂是打探消息,尋找燕州同道,他只為等待一個人,便是他的于野兄弟。屈志則是不愿前往魔域,便陪著沐千里留在龍城。身為妖將城主,修為高強,又熟知龍城的規(guī)矩,在他相助之下,兩人始終沒有露出破綻,鐵器鋪子也得以延續(xù)至今。
不過,如今的鋪子已關門走人。而相關的原委,自有一番往事。
“……你前往銀灣之后,三十年音訊皆無。華岳、方修子傷勢已愈,唯恐再生變故;冠義、平陽子、應齡、袁寶相繼境界圓滿,急于尋覓化神機緣;班凌與晉靈、樊奇、方懷、石賴不愿待在妖域耗費光陰。各位道友在平陽子的提議之下,決定前往魔域投奔天絕子。而這般不聲不響離去,來日如何向你交代?我與屈前輩決定留在木英谷,之后聽到風聲,說是你已逃出銀灣,而九芝、九寶兩位妖王正在尋你報仇……”
“木英谷成了是非之地,我二人又豈敢久留。不出沐道友所料,你返回妖域之后,必然急于找尋燕州同道的下落。而木英城不便潛伏,龍城則是你必經之地,果不其然……”
于野獲悉了燕州道友的去向,終于松了口氣。沐千里與他交情深厚,倒也罷了,屈志乃是一位妖修,彼此并無太多交集,卻也選擇了堅守與信賴,令他頗為意外。
“于兄弟,你已修至化神境界,老哥著實開心吶,以后再也不用理會他人的臉色!”
“哈哈,屈某當年說過,我跟著于兄弟走,是福、是禍,我認了!”
沐千里的喜悅,由衷而發(fā)。
屈志的豪邁與直爽,一如當年,卻不再自稱老子,話語中也多了幾分敬重之意。
“據說鬼修入侵,妖域高手齊聚龍城,不管于兄弟有何打算,老哥聽你吩咐便是!”
“于兄弟但有差遣,屈某愿盡綿薄之力,奈何當年得罪了九芝、九寶,暫且不便現(xiàn)身!”
沐千里著眼長遠,只要跟隨于兄弟,前程無憂。
屈志則是顧及當下,他曾為九芝、九寶所害,倘若此時現(xiàn)身,必然連累于野。而他傷勢痊愈之后,修為大有精進,如今已是化神八、九層的境界,足以傲視妖域三十六城。
于野放下了一樁心事,遂即道出銀灣之行、邛山秘境之行與鬼域之行的前因后果,并召出文桂、郭軒、盛懷子、奎星、奎月。屈志早已知曉燕州的存在,與文桂等人相見甚歡??桥c奎月雖然性情兇狠,且不善辭,卻懂得分辨敵我,算是結識了兩位同伴。
而正當眾人說話之時,門外忽然響起奎炎的大嗓門——
“與老子站住!”
“哼,我乃九芝……”
“我乃九寶……”
“于野何在,滾出來——”
“咦,老子管你是誰,膽敢驚擾我家頭領,定殺不饒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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