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?
隨著文桂的一聲驚呼,于野與邛山、郭軒、盛懷子同時睜開雙眼。
寒霧籠罩四方,天地一片烏黑。
卻見霧氣之中冒出一道道黑影,時隱時現(xiàn)、忽高忽低,像是在躲避樹木,又像是離地飛行,并且愈來愈多。
可不就是鬼!
黑影行走無聲,陰氣環(huán)繞,卻又為人形,五官呆滯,顯然是一具具死尸,或是傳說中的煉尸?
轉(zhuǎn)眼之間,上百黑影已逼到數(shù)十丈外。
“呸!”
文桂恨恨起身,道:“一群邪祟之物,也敢作怪!”
雖說嚇了一跳,而他一個元嬰修士并不懼怕鬼魂,只因初到鬼域之地,難免心存忌憚。而此時遇到的并非鬼修高人,他頓時膽氣大漲。
幾位同伴也是跳起身來。
郭軒與盛懷子抽出長刀。
邛山舒展雙袖,兩手的十指竟然閃爍著點(diǎn)點(diǎn)黑光。他往日里不顯山不露水,而他的手指堪比虎爪之鋒利。
于野則是凝神打量著四周的情形,眼光中閃過一抹狐疑之色。
“呼——”
便于此時,忽然陰風(fēng)大作,逼近的煉尸已凌空躥起,一個個張牙舞爪撲了過來。
文桂張口吐出一道劍光,“噗”地穿過一具煉尸;郭軒與盛懷子揮刀橫掃,相繼劈中兩道黑影。不料中劍的煉尸毫無知覺,中刀的黑影也安然無恙,轉(zhuǎn)瞬已撲到了近前,卻又身影崩潰而“砰砰”炸開三團(tuán)黑霧。三人正要后退躲避,瞬間已被吞沒在黑霧之中,霎時天地黑暗、神識隔絕,一陣陣森然的殺機(jī)狂襲而至。
邛山微微錯愕,急忙揮舞雙手,而他尚未救出三位同伴,已被五六道黑影團(tuán)團(tuán)圍住,任憑他的攻勢如何凌厲,竟然殺不死一具具沒有生機(jī)的煉尸。
與此同時,十余道黑影撲向于野。
于野屈指彈出幾道劍氣,果然無濟(jì)于事,眼看著便要重蹈幾位同伴的覆轍,他抓出一把離火符砸了出去。
“轟——”
火光炸開,一道道黑影焚燒成灰。
殺不死的煉尸,為陰氣凝結(jié)。而離火為赤陽之火,專破陰魂邪祟。
于野再次砸出幾張離火符。
烈焰所到之處,黑霧倒卷而去,邛山四人趁機(jī)擺脫了圍困。
“哎呀,于師弟怎會想起火攻呢……”
文桂大聲叫嚷,
他忘了于師弟是位縱火的高手。
有了借鑒之法,他與邛山、郭軒、盛懷子不是祭出火符,便是屈指彈出真火,一具具煉尸燃燒敗退,肆虐的陰風(fēng)頓時減弱了幾分,而遠(yuǎn)處依然是黑霧彌漫。
“哼,這幫穢物留著害人,一把火燒了干凈!”
文桂殺心大起,與三位同伴撲向四方,有了克制的手段,一時所向披靡。
但見火光所到之處,黑霧倒卷、煉尸成灰。
文桂的攻勢正盛,一道黑影越過林梢從天而降。他故技重施,抬手祭出一張火符。而火光炸開的瞬間,突然左右渙散,像是被從中撕開,一個滿身惡臭的壯漢趁勢撲到面前,“砰”的一拳將他砸飛出去。
“撲通——”
文桂橫飛七八丈,重重摔在地上,他急忙翻身躍起,又禁不住腳下踉蹌。幸有法力護(hù)體,并無大礙,卻抵擋不住兇猛的力道與陰寒的氣機(jī),只覺得胸口陣痛、頭暈?zāi)垦?,他不由得大吃一驚。
那是什么怪物,竟然不懼赤陽之火?
壯漢足有一丈多高,幾近赤裸,四肢粗壯,陰氣環(huán)繞,并散發(fā)著令人作嘔的臭味,且相貌丑陋,牙齒外露,兩眼翻白,似乎沒有眼瞳,卻在左右怒視而氣勢駭人。
“鏘、鏘——”
郭軒與盛懷子沖了過去,揮刀砍中壯漢的雙腿,竟發(fā)出金戈聲響,雙刀反彈而回。
又聽“刺啦”一聲,邛山已飛身而至,鋒利的十指深深插入壯漢的后背,而對方依然不知疼痛,轉(zhuǎn)身沖著他揮臂砸來。
與此剎那,又一道人影飛身而起,屈指彈出幾道劍氣,繼而扯出一把七尺長刀怒劈而下。便聽“喀嚓”爆裂聲響,高大的壯漢被他從頭至腳劈為兩半,卻沒有血跡、也沒有叫喊,僅有兩片惡臭的身子飛了出去。
“于頭領(lǐng)……”
關(guān)鍵時刻,于野出手。
邛山與文桂、郭軒、盛懷子尚未松口氣,只見百丈外翻涌的霧氣之中再次冒出兩道高大的黑影。
“那并非尋常的煉尸,或?yàn)槭罚氨冉鸬?、元嬰高手,卻砍殺不死而更勝一籌!”
“若是再來一群尸煞,如何是好……”
“不宜戀戰(zhàn)……”
“走——”
五道人影穿過濃煙、黑霧而去……
烈焰尚未熄滅,林子一片狼藉。
兩個高大的壯漢失去了對手,頓作茫然狀,怔怔杵在原地,像是兩截木樁,沒有絲毫生機(jī)。
與此同時,林間的空地上冒出三道人影。
兩位三十出頭的男子左右張望,驚愕道——
“百余煉尸、三具尸煞,竟然無濟(jì)于事……”
“者師叔,那五人并非鬼修,卻修為強(qiáng)大,怕是來者不善……”
被稱為者師叔的中年人臉色陰冷,道:“兩位化神與三位元嬰修士,豈是等閑之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