飛云峰。
六道人影從天而降。
為首的兩位中年人,一個身軀高大,一個臉色黝黑,正是鄂安與賴冕,另外四人乃是天機(jī)門的金丹弟子。
山腳下,矗立著一道山門,刻著“飛云渡仙”四個大字。山門前的石階上,坐著兩位年輕男子,應(yīng)是飛云門的筑基弟子,急忙起身施禮道:“各位前輩來自何方,如何稱呼……”
鄂安背著雙手,左右張望,徑自踏上石階,叱道:“滾開——”
兩個仙門弟子話音未落,一股強(qiáng)橫的威勢傾軋而來。兩人頓時臉色大變而連連后退,一個抓出玉簡捏碎,急著傳信示警,一個打出法訣,便要開啟山門禁制。
鄂安拂袖一甩,兩位弟子離地倒飛出去,他強(qiáng)行穿過山門,就勢拔地而起。賴冕與四位天機(jī)門弟子緊隨其后,直奔飛云峰的主峰。
轉(zhuǎn)瞬之間,來到一處山崖之上。
一位老者匆匆走出飛云閣,尚未來得及下山,又忙停下腳步。
兩位元嬰修士踏空而立,余下四位金丹高手踏劍盤旋,已然將整個山崖與飛云閣圍困起來。一群飛云門的弟子聞訊趕來,卻一時不敢靠近。
老者詫異道:“各位……”
“哼!”
鄂安冷哼一聲,道:“我乃天機(jī)門長老鄂安,飛云門門主何在?”
老者拱手道:“鐵杉在此!”
“讓詹坤、荀原與令狐北現(xiàn)身相見!”
“我飛云門,并無鄂長老所說三人,而鐵某也不認(rèn)得,這……”
“你不認(rèn)得?”
“二十年前,鐵某途經(jīng)此地,見仙門荒棄,又有弟子挽留,便重建飛云門,卻從未遇見過鄂長老所說之人,當(dāng)然也無緣相識!”
“哦……”
鄂安臉上露出狐疑之色,遂四處尋覓。而他圍著飛云峰轉(zhuǎn)了幾圈,也未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,更未發(fā)現(xiàn)任何異常。
他回到飛云閣前,沖著鐵杉打量片刻,道:“你又是否認(rèn)得于野?”
“只聞其名,未識其人!”
鐵杉似乎已弄清了原委,拱手作答,神色坦然。
“哼,詹坤、荀原、令狐北、于野曾為飛云弟子,你必然是那四人的同伙!”
“鄂長老……”
鄂安卻是不由分說,沖著他門下的四位弟子吩咐道:“爾等留在此地,充當(dāng)飛云門供奉,一旦發(fā)現(xiàn)四位逆徒的蹤跡,即刻稟報師門!”
所謂的供奉,便是監(jiān)管之意。
而飛云門突然多了四位天機(jī)門弟子,從此處處受到監(jiān)管,又招惹不得,身為門主的鐵杉頓時急了——
“鄂長老,你將鐵某置于何地……”
“哼,膽敢抗命,我便遣散飛云門,將爾等納入我的天煞堂!”
鄂安極為蠻橫,且不容置疑。
鐵杉神色焦急,敢怒不敢。
天機(jī)門在云夏、玄土兩郡一家獨(dú)大,鄂安與他同伴的修為又在元嬰六七層之上,莫說他鐵杉得罪不起,即使再來幾位幫手,也休想保住飛云峰。
賴冕始終在冷眼旁觀,忽然出聲道:“我留下!”
鐵杉臉色發(fā)苦。
四位金丹弟子,已讓他倍感屈辱,再來一位元嬰修士,他這個飛云門的門主已名存實(shí)亡。
鄂安意外道:“賴兄,豈不是委屈了你……”
賴冕搖了搖頭,徑自落下身形。他走到山崖上盤膝而坐,顯然是留在此地不走了。
“既然如此……”
鄂安像是遲疑不決,而兩眼中卻閃過一抹詭秘之色,道:“飛云門有賴兄一人駐守足矣,告辭!”
他抬手一揮,帶著四位弟子揚(yáng)長而去。
鐵杉看著遠(yuǎn)去的人影,又看向坐在山崖上的賴冕,猶自愣在原地,似乎不知所措的樣子。他沒有見過賴冕,摸不清對方的底細(xì)。而片刻之后,突然光芒閃爍,整個山崖與樓閣已籠罩在陣法之中,他這才如釋重負(fù)般的吐出一口悶氣,沉聲問道:“道友,如何稱呼?”
賴冕面向山谷,沉默不語。
“哼!”
鐵杉臉色一冷,道:“我飛云門不要什么供奉,既然這位道友執(zhí)意留下,鐵某便送你一程——”
他話音未落,樓閣沖出三道人影,皆法寶在手,儼然便是搏命的陣勢。
賴冕竟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道:“詹坤,你果然在此!”
沖出來的三人,一位中年,兩位老者,均修為不凡。而其中修為最弱的中年男子正是詹坤,忙道:“各位且慢——”
賴冕慢慢轉(zhuǎn)過身來,一張黑臉波瀾不驚,冷漠道:“另外兩位,想必便是荀原與令狐北。元嬰二層的修為,倒也不差。再有詹坤的元嬰一層,鐵門主的元嬰三層。莫非四位聯(lián)手之下,便能殺了鐵某?”
鐵杉與荀原、令狐北依然如臨大敵。
詹坤卻擺了擺手,道:“鐵兄有所不知,這位是扶余島的賴冕,曾在落雷谷出賣于兄弟,后來聽說他追到九幽谷,再之后便沒有了消息,誰想他又與鄂安沆瀣一氣!”
他往前幾步,接著說道:“賴道友,你固然修為強(qiáng)大,而我等拼死一戰(zhàn),你也難討便宜。說吧,所為何來?”
“于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