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我聽仲堅大哥的!”
正是仲堅、燕赤與天寶兄弟倆,借仲權(quán)墜落石梯呼救之際,趁亂避開仙門弟子躥到此處。卻不敢大意,各自從懷里拿出暗藏的道袍換上,又在腰間懸掛令牌,彼此查看沒有破綻之后,轉(zhuǎn)身消失在茂盛的山林之中。
片刻之后,四人相繼停下。
眼前是個山間的草亭,另有兩條山徑去向幽深。
“我記得十多年前此處并無草亭?”
“師兄勿憂,此間我最為熟悉不過。這邊通往東山,那邊為弟子上山采藥的一條捷徑,雖陡峭難行,卻直達(dá)峰頂。”
“狀況緊急,當(dāng)選捷徑!”
“嗯,事已至此,唯有一搏,而最終成功與否,全憑于兄弟的手段了!”
“哈,我三弟的手段很不一般……”
“不勞啰嗦,快走……”
“站??!”
便于此時,忽聽一聲斷喝。
只見左手方向的山徑上冒出兩個壯漢,皆身著道袍,攜帶刀劍,顯然是仙門招納的江湖弟子。
“他娘的……”
天寶握起拳頭便要沖過去,被仲堅一把攔住,轉(zhuǎn)而揚聲笑道:“呵呵,我兄弟四人巡山至此,兩位師弟有何公干?。俊?
兩個壯漢慢慢走了過來,見仲堅、燕赤等人的裝扮與同門弟子無異,卻一個個鬼鬼祟祟、神色不善,遂舉起刀劍叱道:“此地由我二人值守,從未聽說有人巡山……”
“砰——”
出聲之人的話音未落,臉上已挨了仲堅的一記重拳,“喀嚓”脖子折斷,直挺挺倒了下去。其同伴驚駭萬狀,轉(zhuǎn)身便逃,卻被燕赤飛起一腳踢中后心,“噗”的口吐鮮血一頭砸倒在地。
天寶見燕赤殺人如此果斷兇狠,頓時目瞪口呆,卻又不服氣的嘀咕道:“老子殺人也厲害……”
仲堅與燕赤將死尸拖入草叢,撿了一把刀與一把劍遞給了天寶兄弟倆,然后擺了擺手,相繼隱入山林之中。
……
又穿過了一片山坪。
踏過最后一段石階。
四周豁然空曠起來。
終于到了山頂,眾多的江湖漢子卻累得不是東倒西歪,粗喘連連,便是趴在石頭上,一個個狼狽不堪。
于野與仲權(quán)、仲義等人駐足觀望。
遠(yuǎn)處群山蒼茫,近處奇峰聳立。正當(dāng)旭日東升,天地之間自有一番蓬勃氣象。
卻見數(shù)百丈外的奇峰環(huán)抱之中,矗立著一座樓閣。
三層高的樓閣,黑磚黑瓦,挑角飛檐,造型古樸;檐下有一匾額,隱約可見玄武閣三個金漆大字。樓閣前是塊山坪,有著數(shù)十丈方圓,聚集著先到一步的各方人士。樓閣所在的山坪東側(cè)倚著山峰石崖,南北兩側(cè)懸崖峭壁,西側(cè)的山脊連接著這邊的山頂,另有一圈石頭欄桿環(huán)繞四周。還有一百多個仙門弟子守在各處,擔(dān)當(dāng)著知客、巡查與戒備的職責(zé)……
“各方這邊請——”
于野跟隨眾人往前走去。
長長的登山石梯上,仍有兩三百人在奮力攀爬,一道道人影延亙不絕,彷如螻蟻般的渺小、茫然、且執(zhí)著。
山脊僅有數(shù)丈寬,兩側(cè)陡峭的山石直落百丈、深不見底。
眾多的江湖漢子早已是疲憊不堪,又饑餓無力,各自滿頭虛汗,腿腳哆嗦,一步一挪,唯恐不慎而釀成失足之恨。
于野拉低斗笠,抱著膀子,不慌不忙的踱步往前。
仲權(quán)、仲義等人緊隨其后,卻沒誰詢問仲堅與燕赤的去向,只將他這個年輕人視為帶頭大哥,視為同生共死的兄弟!
片刻之后,玄武閣已在眼前。
山坪上,備好了餅子與菜湯。
眾人早已餓得兩眼放光,撲過去便是一陣?yán)峭袒⒀?,即使遭到?qū)趕,也不忘搶幾個餅子揣入懷里。
于野輕輕點了點頭,仲權(quán)、仲義等兄弟也沖過去搶食。他本人則是借機打量著四周情形,眼角禁不住微微抽搐。
山坪四周的石頭欄桿,為石柱與繩索連接,卻到處散落著石屑,顯然是剛剛建成不久。數(shù)十根白色的石柱,皆大小粗細(xì)一致,并刻著古怪的紋飾。擱在以往,他根本看不明白,此時卻堅信無疑,那些古怪的紋飾正是陣法的符文、符圖,而且能夠清晰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法力。
此外,十多位煉氣修士出現(xiàn)在崖石上、懸崖邊、山道旁、人群中,已然封住了玄武閣前后左右的所有退路。而眾多的江湖漢子渾不知情,或是搶著餅子、或是你推我搡、或癱倒在地,一個個形狀百出。
而玄武閣前的臺階上,另有一群人。正是昨晚上山的大澤道門弟子,各自盤膝端坐,神態(tài)莊嚴(yán),依舊卓然不群,倒也頗具幾分膽量與氣度。
“吉時將至,請各位在此等候!”
擔(dān)任知客的仙門弟子在大聲催促著,不斷的將眾人驅(qū)趕至玄武閣前的山坪上。
于野隨著人群踏上山坪的一剎那,心頭暗暗一緊。
往前一步,便將置身于陣法之中。接下來不管成敗,無論生死,都是一條不歸路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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