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之后,眾人御劍飛起。秋水、廣虞隨后而行,直奔沐風城的方向而去。
于野離去之時,禁不住暗暗僥幸。
許長老依然帶著一群弟子躲在山腳下,不僅隱秘,而且難以察覺。倘若他殺了秋水、廣虞,或施展遁法穿越此地,難免泄露行蹤。屆時沐風城的高人傾巢而出,他于野必將陷入重圍之中。
由此可見,那位仙芝峰的門主谷算子,遠比苦元更加棘手,也更加難以對付!
途中倒也順利,沒有發(fā)生意外。即便秋水與廣虞僅有兩人,卻沒誰頂撞、或是逃脫。遠近四方均在靈山高人的掌控之下,誰又敢自討苦吃呢。
黃昏時分,原野上出現(xiàn)一座城。
這是一座占地十余里的城,與妖城與魔城的粗獷、簡陋不同,城中林立的樓閣,縱橫的街道,以及樹木掩映的房舍,無不透著一種古樸的精致,倒是與燕州的城池相仿佛。
于野未及看清沐風城的全貌,便隨著眾人落下劍光。
高大的城門上嵌有石匾,刻有古體字跡,沐風。城門與城墻應該設有陣法、禁制,并有金丹修士把守。秋水已提前稟報,一行直接抵達城內(nèi),而城門隨后關(guān)閉,隨之繁華的街景迎面而來。
“各位,這邊請——”
于野尚在四處張望,街道上出現(xiàn)一群修士,均是劍光在手,如臨大敵的陣勢。隨著廣虞抬手一指,眾人跟著他往前走去。
穿過幾條街道,三五里處有個陣法籠罩的大院子。
院門大開,眾人魚貫而入。
當同行的一位中年男子剛剛踏入院門,忽然光芒一閃,他的面容瞬即變化,曾經(jīng)的金丹修為也變成元嬰境界。與此剎那,十數(shù)道劍光齊襲而至,此人肉身“砰”的崩潰,便是元神也被凌厲的殺氣攪得粉碎。余下的同伴頓時目瞪口呆,嚇得一個個僵在原地。
“但凡施展易容術(shù)、或隱匿修為者,不是入侵的賊人,便是欲行不軌之徒,即使能夠僥幸一時,也躲不過陣法的甄別!”
隨著話語聲響起,院內(nèi)走出一位中年男子,元嬰五六層的修為。秋水與廣虞等人躬身見禮,口稱“雍師叔”。
院門設有陣法禁制,能夠識破喬裝之術(shù)?
人群中,于野伸手摸了摸臉。
之前后悔沒有易容,誰想反而躲過一劫。而他同樣隱匿了修為,會不會在陣法之中原形畢露?
卻見雍師叔擺了擺手,眾人繼續(xù)走向院門。誰敢遲疑一步,生死即刻降臨。
于野一邊運轉(zhuǎn)著《藏龍術(shù)》隱匿修為,一邊雙手掐著法訣蓄勢待發(fā),一邊佯作鎮(zhèn)定踏上石階,一邊又留意著雍師叔的一舉一動。
轉(zhuǎn)瞬之間越過門檻,忽然有人喊道:“文桂……”
于野嚇得一機靈,轉(zhuǎn)身便要祭出劍氣,竟然是廣虞含笑走來,悄聲道:“有事商量,借步說話——”
秋水依然站在院外,似乎神色躲閃。
庭院為陣法籠罩,盡頭是一排房舍,像是客棧,卻同樣禁制森嚴。
廣虞與院內(nèi)的修士點了點頭,帶著于野走到一旁,改為傳音道:“文桂,你該如何答謝呢?”
“答謝?”
于野有些莫名其妙。
“呵呵!”
廣虞又是詭秘一笑,道:“我與秋師姐找個借口殺你不難,卻見你乖巧聽話,故而饒了你的性命。不過,秋師姐看中了你的那把飛劍,你是否應該有所表示?”
“如何表示……”
于野始料不及。
秋水竟然看中了那把黑色的飛劍?
而如此拐彎抹角,無非巧取豪奪。
一個女修啊,令人厭煩也就罷了,卻生性貪婪,且又虛偽做作!
廣虞以為他不舍得寶物,勸說道:“你接受盤查之后,我與秋師姐提前放你出去,不然你落在雍師叔的手里,求生不能、求死不得,只怕悔之晚矣!”
這是進城接受盤查,還是進了賊窩?
于野低頭看向雙手,輕輕握緊拳頭。
為了避免重蹈覆轍,他手上僅有一個納物鐵環(huán),鬼戒、御靈戒已被他收了起來。既然來到沐風城,便已放棄了強行闖關(guān)。誰想?yún)s被兩個金丹修士糾纏不放,所謂人弱被人欺,馬善被人騎,這個道理放之天下皆準!
“哼,不知好歹!”
廣虞漸漸失去耐性,忽然兩眼一亮,忙道:“拿來——”
于野的手上多了一把七寸長的黑色短劍,而稍稍一晃,又收了起來,道:“請兩位前輩幫我洗脫嫌疑,我便獻出這把飛劍,如何?”
廣虞臉色一僵,為難道:“此時不比以往,豈敢徇私舞弊?”
“且罷,我將飛劍送與雍前輩……”
“慢著,你若不是妖域與魔域的賊人,只管在此靜候數(shù)日,我與師姐保你無恙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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