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時分,群山之間出現(xiàn)了一座熟悉的山峰,飛云峰。
“到家了!”
詹坤很是振奮,帶頭往前飛去。
于野也是松了口氣,與身后的賴冕點頭致意。
岐山結(jié)嬰之后,未及參悟境界,體會一番修為提升所帶來的不同,便匆匆忙忙起程遠(yuǎn)行。如今有了棲身之地,便可安心閉關(guān),研修法術(shù)神通,參悟魔修的傳承。
而賴冕的大仇得報,再次恢復(fù)常態(tài),一張黑臉陰沉似水,心思令人難以捉摸。
不過,渡劫的時候,多虧他挺身相救,倒是欠了他一個人情。只要他不再追問歸元子的下落,便由他跟隨左右。
而六十余年過去,那個老滑頭又躲到什么地方去了,還有紅衣前輩也不再現(xiàn)身……
“咦?”
便聽詹坤驚咦一聲,他已飛到山下,徑自穿過山門而去。
山門竟然無人把守,護山大陣已不復(fù)存在。散開神識看去,整座山峰也見不到一個人影。
于野在山腳稍作盤旋,直奔飛云峰的主峰。轉(zhuǎn)瞬之間,主峰的山崖、樓閣就在眼前,他急忙收住去勢,賴冕則是飛向半空凝神戒備。
卻見樓閣坍塌,碎石遍地,還有烈焰焚燒與飛劍劈砍痕跡,儼然便是災(zāi)難之后的景象。而山上山下見不到一個弟子,鐵杉、荀原、令狐北更是無影無蹤。
“呵呵!”
詹坤落在廢墟前,揮袖卷起一塊木匾,上門的飛云二字清晰可辨。他苦笑了一聲,道:“怕什么來什么,天絕子還是未能放過飛云峰??!”他扔了木匾,拍了拍手,帶著酸楚的口吻又道:“你我總算有了一處棲身之地,卻毀于一旦。三位兄長與數(shù)百弟子,想必已盡遭毒手!”
于野背著雙手,默默踏空而立??粗w云閣的廢墟,他的臉色陣陣發(fā)冷。
當(dāng)年鄂安將賴冕騙到飛云峰,意味著鐵杉等人早已在天機門的監(jiān)視之下。鄂安在岐山落敗身亡,天機門必然遷怒于飛云峰,于是鐵杉、荀原、令狐北遭遇覆頂之災(zāi),曾經(jīng)的飛云門也就此灰飛煙滅。
這也是為何匆匆趕回飛云峰,便是有此擔(dān)心。
便如詹坤所說,怕什么、來什么。
他于野難辭其咎!
而天機門,更是罪該萬死!
哼,天絕子,你是化神高人,我當(dāng)敬而遠(yuǎn)之,卻并非怕你!
于野禁不住胸口起伏,兩眼閃過一抹寒光。便在他怒火難抑之時,忽又神色一動,閃身飛遁而去。
詹坤與賴冕不明究竟,急忙隨后追趕。
飛云峰往南三百里,山勢陡峭、叢林茂盛。
一道風(fēng)影倏然而至,隨著光芒一閃,于野已輕飄飄地落在林間的一塊大石之上
不遠(yuǎn)處的樹蔭下站著一位老者,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,拱手出聲道:“呵呵,于師弟,當(dāng)年落雷谷一別六十余年,為兄我甚是掛念啊,誰想岐山你又是驚鴻一現(xiàn),我只得在此等候!”
文桂?
他已在此等候多日。
于野微微皺眉,一時弄不文桂的來意。
與之瞬間,詹坤與賴冕匆匆而至,卻左右散開,嚴(yán)陣以待。
“哎呦——”
文桂尚自得意,詫異道:“老友重逢,何故這般……”
于野依然沉默不語,卻面帶殺氣。
詹坤與賴冕也是守在十丈之外,隨時都將翻臉動手的陣勢。
文桂察覺不妙,急忙道明來意:“三位在岐山不告而別,我牽掛不下,便多方打聽,意外獲悉于師弟同伙的下落,隨后來到飛云峰。誰想天機門先到一步,已滅了飛云門。我怕三位老友遇險啊,又恐有人監(jiān)視,便躲在遠(yuǎn)處,哦……”
他說到此處,伸手示意道:“果然有天機門弟子潛伏,為我抓獲,囚禁在此,交由三位發(fā)落!”
山腳下有個洞口,籠罩著禁制。
文桂揮袖一甩,禁制大開,從中滾出一位中年男子,怒道:“我乃天巧門弟子,路過此地,卻無端受辱,豈有此理……”
“呵呵!”
文桂冷笑一聲,道:“你既然路過飛云峰,為何躲藏多日,又鬼鬼祟祟?竟敢滿嘴的謊,看我怎么收拾你……”
他正要動手,忽聽詹坤與于野出聲阻攔——
“且慢!”
“于兄……”
中年男子為禁制束縛,趴在地上掙扎不得,艱難抬起頭來,又驚又喜道:“詹前輩、于兄弟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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