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元兄!”
于野拍了拍元漢的手臂,示意他不必自責(zé),轉(zhuǎn)而沖著冠義說道:“冠長老,此地山高林密,途中出錯難免,與其遷怒他人,不如設(shè)法尋找去路!”
“哼,懸崖深壑,去路何在?”
冠義叱呵一聲,又譏諷道:“除非你帶頭跳下去,卻怕你沒有這個(gè)膽子!”
“哦……”
于野沒有惱怒,往前幾步,臨崖而立,低頭思索。
赤離、文桂等人急于尋找去路,七嘴八舌道——
“哎呀,山崖足有三、五百丈之高……”
“這般跳下去,未必摔死,而傷筋動骨,難以幸免……”
“若是骨斷筋折,無異于死路一條……”
“不如原路返回……”
“說得輕巧,來去至少耽擱七八日,途中若有不測,后果更加難料……”
“兩位兄長!”
于野忽然轉(zhuǎn)過身來,沖著元漢、元夏說道:“隕鐵長劍過于沉重,不便攀援,暫且拿來——”
元漢與元夏沒有遲疑,各自交出長劍。
于野將兩把長劍收入戒子,又拿出兩把短劍遞了過去,然后沖著文桂、賴冕使了個(gè)眼色,道:“冠長老逼我跳崖,我當(dāng)如他所愿——”
“哎呀,豈能當(dāng)真……”
文桂正要阻攔,于野已轉(zhuǎn)身跳下懸崖。
眾人急忙低頭觀看。
只見于野跳崖之際,手中多了一把黑色的短劍,轉(zhuǎn)瞬墜落十余丈,“砰”的一劍插入石壁,就勢兩腳踩在石縫中,竟穩(wěn)穩(wěn)的停了下來,接著揚(yáng)聲喚道:“山里漢子,渾身是膽。兩位元兄,下來吧——”
“哈哈!”
元漢與元夏相視一笑,各自循著崖壁攀援而下。遇到突起的石頭、石縫或樹藤,便手腳借力,若無借力之處,便揮劍插入石壁。
見此情形,赤離與各家弟子不甘示弱,紛紛短劍在手,爭相援壁而下。
懸崖峭壁說是絕路,無非是沒人帶頭先行罷了。
冠義走到崖邊,漠然看著腳下,兩條灰白長眉微微聳動,眼光中殺氣漸盛。接著他手掌一翻,袖中多了一物。
忽聽有人傳音——
“沒有元家兄弟帶路,你我休想找到天神山!”
是賴冕。
他站在不遠(yuǎn)處,意圖不明。
又聽他身旁之人傳音道:“此處居高臨下,實(shí)乃偷襲的大好良機(jī),元家兄弟必死無疑,卻怕那小子召出六翅金螈,最終勝負(fù)難料呢……”
是文桂。
這兩人跟隨于野至今,始終善惡不明,此時(shí)竟在合計(jì)暗算,分明要對付那個(gè)小子。既然如此,又為何告知他冠義?究竟是在盯著他的舉動,還是發(fā)出提醒、或善意的勸告?
“呵呵,兩位多慮了!”
冠義拈須一笑,兩眼中的殺氣一閃即逝。
而文桂與賴冕自顧竊竊私語——
“事關(guān)重大,戒急用忍!”
“到了天神山,再計(jì)較不遲!”
“兩位……”
冠義有些意外。
而不等他出試探,兩人已飛身躍下山崖。
他悄悄收起袖中之物,拈須忖思……
山腳下。
眾人離開了懸崖峭壁,卻再次停下腳步。
一條數(shù)十丈寬的大河攔住去路,濁流翻滾、浪花飛卷、濤聲陣陣。
冠義跟著來到河邊,道:“于野膽量過人、手段高強(qiáng),且看他如何凌波飛度!”他與文桂、賴冕點(diǎn)頭微笑,似乎心照不宣的樣子。
于野沒有再次逞強(qiáng),也未召喚金螈相助,他左右張望片刻,帶著元家兄弟奔著上游走去。
眾人無路可去,只得隨后而行。
循著河邊走了二十余里,河道漸漸變窄,河流也更為兇猛湍急,而河中卻多了幾塊猙獰的巨石,猶如砥柱般的逆流而立。
于野與元家兄弟躍上巨石,相繼越過激流、抵達(dá)對岸。
同伴們緊隨其后,繼續(xù)穿行在高山密林之中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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