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之后,三十六位新晉的內(nèi)門弟子齊聚一處。
只見洪烈點了點頭,揚聲道:“鐵長老閉關(guān),由我代為處置神啟堂大小事務(wù)。依神啟堂的規(guī)矩,初入內(nèi)門的弟子,當外出游歷,以此磨礪筋骨、歷練心性。而本該十日前成行,卻因諸多變故而有所耽擱。今日正旦,恰是新舊交替,一元初始,萬物復(fù)蘇之時,也是出行之吉日……”
于野看向人群中的冷塵。
而冷塵也回頭一瞥,卻又沖他一甩胡子,擺出不理不睬的模樣。
這位老師兄透露的消息無誤,只是因為變故而耽擱了幾日。而如今突然出門遠行,著實叫人措手不及。
“三十六位弟子,由墨筱、焦虞、郜登三位執(zhí)事各自率領(lǐng)十二人,即日前往齊、云、玄鳳三國。墨筱師妹,你先行挑選弟子……”
齊國、云國與玄鳳國,均在十余萬里之外,卻要即日動身啟程,在場的弟子們同樣是面面相覷。
而于野已顧不多想,只關(guān)心自家的去向,便聽墨筱逐一念出弟子的名字——
“卞繼、盧正、車菊、白芷、塵起、孤木子、冷塵、溟夜、于野、樸仝、井福、薛諱,午后啟程,隨我前往齊國!”
“嘿!”
于野聽到自己的名字,暗暗一樂。
為何而樂,他也說不出清楚,卻知道墨筱并未隨意選擇弟子,應(yīng)該經(jīng)過了一番斟酌與權(quán)衡。遑論如何,十一位同伴,竟然認識八個,其中有老友,也有仇家。
有趣!
“于野——”
再次聽到名字,于野走上前去,從墨筱的手中接過一個戒子,并得到一句叮囑:“此去路途遙遠,好自為之!”
這位前輩是在當眾告誡他,而告誡的話語中又似乎另有深意。
于野低頭稱是,轉(zhuǎn)身走開。
戒子中,收納著幾套衣物,五瓶療傷的丹藥,一把備用的飛劍,一套防御的陣法,三十張各種符箓,竟然還有一張劍符與金甲符,以及五十塊靈石……
于野返回住處。
洞府內(nèi)陳設(shè)簡陋,沒有擺放私人物品,收起草墊與蒲團子,便已收拾好了行囊。
他轉(zhuǎn)身坐在門外的石頭上,把玩著手中的納物戒子。
拜入內(nèi)門之初,已賞賜了十塊靈石,今日再次送出五十塊靈石,仙門對待弟子真是大方?。〔粌H如此,還有陣法、丹藥與數(shù)十張符箓,以及兩張珍貴的劍符與金甲符。
這是出門游歷,還是出門尋仇、或是找人拼命呢?
而三十六位弟子,竟然分成三批前往三個不同的地方。仙門行事真的看不透、也難以猜測……
“小師弟!”
白芷與冷塵也回到住處。
白芷走入洞府,冷塵則是坐在石頭上。
這位老師兄一改之前的冷漠,竟然主動說起話來。
“已收拾妥當?”
“嗯!”
“哼,沒有禮數(shù)!”
于野仍在想著心事,并未正眼看向冷塵。他只得舉起雙手,誠心誠意道:“此前連累師兄,在此賠罪……”他正要起身賠禮,卻見冷塵正襟危坐,手拈長須,眉眼含笑道:“昨日之事不必再提,且說以后吧!”
“哦?”
“墨師叔讓我轉(zhuǎn)告你,以后有事找她稟報!”
“難道是……”
“莫作他想!”
冷塵打斷道,又說:“謹守弟子本分,足矣!”
于野拱了拱手,算是聽從了這位老師兄的勸告,而他眼光一閃,禁不住問道:“你我此去何地,有何差遣,又何時歸來?”
“這個……”
冷塵稍作沉吟,道:“外出游歷而已,長則一年,短則數(shù)月,應(yīng)該便能返回?!?
于野點了點頭,繼續(xù)把玩著手中的戒子。
“依我之見,此次外出游歷沒有這么簡單!”
白芷走出洞府,接話道:“據(jù)說墨師叔搜集了各地的圖簡,并持有門主的信物,另有多位神啟堂的師兄已提前動身,或為聯(lián)絡(luò)接應(yīng)……”
“你如何得知?”
冷塵驚訝道。
“從同門交談中得知呀……”
白芷坦然道。
冷塵不再出聲,站起身來,揪著胡須,匆匆走下山去。
“冷師兄他怎么了?”
白芷看向于野。
于野的眉梢一挑,帶著玩味的神情說道:“此次內(nèi)門弟子外出游歷,而尚未啟程呢,便已走漏了風聲,倘若為敵所乘,后果如何呢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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