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無恙?
豈不是說,于野難逃此劫!
“唉——”
夢青青捶手頓足,轉(zhuǎn)身倚著船舷遠望。而海賊的大船,已漸去漸遠。
一位老者走上甲板,氣哼哼道:“老子的伙計便這么丟了,他娘的……”
而他所惦記的伙計,此時正在另一條船的船艙內(nèi)四處尋覓。
船艙內(nèi),已沒有了活著的賊人,即便有幸存者逃到甲板之上,也躲不過甘行與裘遠的飛劍。
昏暗的所在,堆放著柴米油鹽,幾桶硝石、硫磺,與幾箱子嶄新的衣物,還有數(shù)十個裝滿了酒的酒壇子。
于野尋覓之際,忽然覺著耳朵一熱。他伸手摸了摸,有些莫名其妙,遂找了幾身合體的衣物,連同酒壇子盡數(shù)收入納物鐵環(huán)。
片刻之后,他原路返回。
他剛剛踏出艙口,來到甲板之上,便發(fā)覺大船已不再前行,而是波濤之中搖晃打轉(zhuǎn)。
而陳家的海船,已然不見了蹤影。
于野大吃一驚,便要查看原委,又猛然止步,靜靜的佇立原地。而他的右手,暗暗掐動劍訣。
一左一右站著兩人,正是甘行與裘遠,恰好將他夾在當間,還有兩道劍光圍繞著他來回盤旋。
雙方皆站著不動,儼然便是敵我對峙。
而不過轉(zhuǎn)念的工夫,劍光消失。
甘行悶哼一聲,示意道:“看看吧——”
于野收起劍訣。
甲板上,布滿血跡,丟棄著刀劍,還躺著幾具尚未扔進海里的死尸。而兩根桅桿僅剩下斬斷的繩索隨風飄揚,曾經(jīng)借風鼓蕩的船帆卻已散落成堆。無人掌舵、且又失去了海風助力的大船,只能在海面上隨波飄蕩、盤旋搖晃,隨時都將傾覆在風浪之中。
“哼,這便是桃瘋等人干的好事!”
甘行哼了一聲,悻悻道:“危難之時,你我挺身而出,幾位道門弟子卻在背后捅刀子,將你我置于死地!”
裘遠,總是沉默寡,此時也忍不住出聲道:“桃瘋斬斷了繩索,毀了船帆,所幸風浪不是甚大,不然你我早已葬身海底!”
“他與我二人有仇,與你于野無怨吧,豈能下此毒手呢,道門的道德仁義何在?”
甘行的話語中帶著怒氣,道:“此前我便說過,大澤道門偏安一隅,不思進取,弟子只懂相互吹噓,彼此算計。如此道門不滅,天理難容!”
于野明白了前因后果,一時尷尬不已。而他尷尬之余,也不禁有些惱怒。
海賊固然猖狂,而憑借他與甘行、裘遠的身手,足以化險為夷。誰想剛剛大獲全勝,轉(zhuǎn)眼之間遭到拋棄。
難道這一切都是桃瘋所為?
他不是已答應了和為貴么,豈能出爾反爾?即便他想報仇,也不能在這個時候下毒手啊,如此卑鄙的舉止,著實令人不齒、讓道門蒙羞!
“哼!”
于野禁不住哼了一聲,道:“來日相見,我定要桃瘋給我一個說法!”
“呵呵,什么說法?”
甘行譏笑了一聲,反問道:“桃瘋借口撞船兇險,他是顧及眾人安危,而被迫出此下策,你又拿他如何?”他搖了搖頭,接著道:“何況你我自身難保,已無來日,唉……”
“這個……無妨的……”
于野想要安慰兩句,卻有心無力。他左右張望之際,急忙提醒道:“船舵尚且完好,接上繩索便可拉起船帆——”
甘行與裘遠,皆眼光一亮。
與其怨天尤人,不如設(shè)法自救。正如所,只需把住船舵、拉起風帆,大船便能借風起航!
“事不宜遲!”
三人達成一致,遂分頭行事。
由裘遠執(zhí)掌船舵,以免船頭打橫而遭遇傾覆之險。
于野則是背著一卷繩索爬上桅桿,甘行在甲板上接應。兩人皆身手敏捷,即便大船搖晃,也行動自如,不多時的工夫便將斬斷的繩索續(xù)接起來。于野又凌空躥向另一道桅桿,手腳并用忙碌不停。
大船僅有的兩道桅桿,系著兩面大帆與三張小帆。
半個時辰過去,于野飛身而下,與甘行扯動繩索齊齊發(fā)力,船帆相繼“嘩啦”升起。
卻聽裘遠大喊,說是船舵難以掌控,
或許小帆的懸掛有誤,致使船頭的方向偏斜。
三人又是一陣忙亂。
大船緩緩前行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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