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道觀回來,金氏便讓喬琬多陪陪喬書吟,并私底下叮囑有什么風吹草動一定及時告訴她。
喬琬疑惑,但拗不過母親的意思還是點了點頭。
金氏這才放心地離開。
大堂內(nèi)
大房和三房的主子在等候,身邊沒一個奴仆。
進了門金氏朝著最上手位置的喬老太爺屈膝:“父親?!?
對方點了點頭,指了指一旁的位置,金氏落座后趕緊說起今日道觀發(fā)生的事:“喬書吟才十一歲,自小嬌養(yǎng)深閨又身子孱弱,每日只知道琴棋書畫,腦子也不算靈光,根本無需防備?!?
金氏又道:“今日一聽說鳳命,整個人都嚇傻了,呆在原地嚇得不輕,若不是丫鬟扶著只怕是要昏厥過去了。”
人來江南已經(jīng)兩個多月了,平日也是安安靜靜十分乖巧的性子,極有分寸,金氏覺得這個年齡的小姑娘絕裝不出來這么久不露餡。
是她性子本就如此。
“父親,三弟妹之有理,我也見過那丫頭,就是個大家閨秀沒什么心機,況且喬祿做丞相時,她就已經(jīng)來了江南了,喬祿又豈能未卜先知?”
喬老太爺考驗了足足兩個多月,懸著的心有所松懈,又道:“不管如何,她是喬祿唯一嫡女,鳳命的事一旦傳出去,喬書吟只能入宮,依照喬祿的性子不爭也得爭!”
“那咱們豈不是白白給京城喬家那邊鋪路?”喬大爺面露不甘。
喬老太爺不慌不忙地笑:“喬家上位,日后咱們的所作所為才有保障,喬祿總不會大義滅親,只能幫著遮掩,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人,我們在明他在暗。況且后宮佳麗三千,一門兩妃也不是沒有,這事兒誰又能說得準?!?
幾人一聽紛紛點頭附和了。
“父親未雨綢繆,果真高明?!眴檀鬆?shù)馈?
起初喬老太爺是有心想將喬書吟扣在江南,讓喬琇或者喬玢頂替喬書吟的位置去選秀。
但兩人年齡有差距,太輕易就被戳破,只能作罷。
也只能換個計劃。
喬老太爺對著金氏道:“那幾個表公子找機會送回去吧,別叫人壞了她的名聲。”
壞了名聲,被人捏住把柄,喬祿肯定不會罷休。
金氏點點頭。
隨后喬老太爺又對著喬大爺?shù)溃骸熬鸵詻_喜為由,催促宋家那邊盡快將婚事辦了,琇姐兒已經(jīng)十六了,拖延不得。”
喬大爺一口應下。
幾人商議到了傍晚才散了。
兩日后宋家就派人來下聘,整個府上都喜氣洋洋的,也定下了日子就選在了月底成婚。
喬琇便被拘在了后院繡嫁衣,大夫人病著,金氏就忙起來了,還要兼顧大房那邊,府上來來往往的客人不斷。
因此,金氏也無暇顧忌喬書吟。
喬書吟還是每日去往學堂,去幾日又歇幾日,夫子得了叮囑不要管束喬書吟太多,便對此事睜只眼閉只眼。
到了月中喬家的宴會是一場接一場,來往之人送的賀禮更是眼花繚亂,令人應接不暇。
喬琬站在廊下撇撇嘴:“嫁了個商家有什么好得意的,竟有這么大排場?!?
一抬嫁妝抬去了大房,箱子都是沉甸甸,壓彎了轎夫的腰,喬書吟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神色。
“是宋公子!”丫鬟忽然提了一句。
二人抬眸順勢朝著長廊盡頭看去,只見一名個子高挑的男子穿著錦衣,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,身邊的喬琇紅著小臉,兩人有說有笑。
四個人打了照面。
喬琬屈膝:“大姐姐,宋公子?!?
喬書吟緊隨其后有樣學樣,她飛快的看了一眼宋聞后垂眸,確實長得儀表堂堂,也不怪這么短的時間內(nèi)就哄好了喬琇。
“這位是?”宋聞的視線落在了喬書吟身上:“好像從未見過,是哪一房的女兒?”
喬琇朝喬書吟看來,淡淡道:“是遠房親戚,身子孱弱借住在喬家養(yǎng)病。”
養(yǎng)病兩個字咬的極清楚,喬書吟也極配合的掩嘴輕輕咳嗽兩聲,大半個身子隱在喬琬身后。
誰知宋聞不僅沒有挪開視線,反而一臉好奇:“我瞧著有些眼熟,好像在京城見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