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御花園回來,風(fēng)漸起,喬書吟攏了攏衣裳回到咸福宮時,竟看見了朝曦在院子里等著。
她有些詫異:“皇上?”
“見過皇后了?”朝曦起身,上前扶了她一把,看著她的氣色越來越好,可伸手摸到手腕,仍是纖細(xì),忍不住皺起長眉。
喬書吟知道今日是皇后生辰,又看天氣不錯,想親自去送禮,路過御花園時聽說皇上在鳳儀宮。
于是她便熄了心思,坐在御花園里看了會兒花,喂喂魚打發(fā)閑趣的時間,也沒指望能見著皇后。
臨走前卻意外看見了皇后,臉上還帶著怒火,看上去很生氣。
再看眼前的朝曦,臉上也是余怒未消,她點點頭:“見過了?!?
未曾提其他。
朝曦摸著她冰涼似鐵的指尖,十分無奈:“朕聽說這些日子你用食極少,就不能好好用膳么?”
喬書吟皺著眉:“臣妾實在是吃不下?!?
她胃口壞了,稍吃得多一點點就會吐個不停,胃里灼熱,前腳剛服用了補藥,后腳就吐了。
整日渾身沒什么力氣,就連三公主抱在懷里都覺得手抖得厲害,抱一會兒就要交給凌云。
朝曦欲又止。
“今日皇后娘娘過生辰,皇上不去看看么?”喬書吟快要撐不住了,強撐著口氣問。
見她執(zhí)拗地站在門口不肯進(jìn)去,朝曦道:“稍后就去?!?
在喬書吟的注視下,朝曦離開了。
人一走,喬書吟身子撐不住倒了下來,凌云飛快地接住了:“娘娘,要不要請?zhí)t(yī)?”
“不,不必?!眴虝魅嘀夹?,就連腦子也是昏沉沉的。
不記得昏睡了多久,再次睜眼時整個屋子烏漆嘛黑的,她揚聲:“凌云?”
喊了幾聲沒人回應(yīng),取而代之的是一雙寬厚有力溫柔的大手,將她冰冷的指尖握在掌心。
鼻尖聞著淡淡的龍涎香,喬書吟一愣:“皇上?”
耳邊傳來嗯的一聲。
不一會兒殿內(nèi)點上了蠟燭,整個內(nèi)殿都亮堂起來,喬書吟掙扎抽回手:“臣妾不小心睡著了,今日皇后生辰,您應(yīng)該多陪陪皇后。”
朝曦聞眉頭一擰。
“娘娘,您已經(jīng)昏睡了七日,皇后娘娘的生辰早就過了?!绷柙企@呼提醒。
喬書吟愣住了,不可思議地看向凌云,而后從朝曦震驚的眼神中確定了這個事實。
朝曦對著凌云道:“你先退下。”
“是?!?
所有人都退下后。
朝曦一臉凝重地看向喬書吟:“解藥不肯服,太醫(yī)開的補藥也不肯服,就連膳食也不愿多吃一口,喬書吟,你這是在懲罰自己還是在懲罰朕?”
“皇上……”
“朕答應(yīng)你,許你出宮。”朝曦一字一句地說。
喬書吟卻搖搖頭:“臣妾所求并不是這個?!?
朝曦疑惑看她,良久后終于明白了:“朕會下旨讓喬家遷去鎮(zhèn)北一帶,無詔不得回京?!?
兩人四目相對,喬書吟沉默了片刻道:“那臣妾就替喬家所有人謝主隆恩?!?
“三日后,喬家離京!”朝曦深吸口氣:“但你要答應(yīng)朕,好好休養(yǎng)身子,不可再糟蹋身子?!?
喬書吟點頭,反手握住了朝曦的手:“求皇上準(zhǔn)許臣妾三日后在宮城墻上目送父親和一眾長輩離京?!?
聞,他點頭。
“臣妾多謝皇上?!?
接下來喬書吟積極配合服藥,到了用膳時積極吃飯,氣色看上去比之前還好了不少。
凌云卻覺得有些古怪,尤其是看著喬書吟明明快要嘔出來了,還要拼命地往下咽,瞬時眼眶就紅了。
“娘娘,調(diào)養(yǎng)身子也非一朝一夕,咱們不必著急的?!绷柙圃噲D要從喬書吟手中拿掉碗筷。
卻被喬書吟拒絕了,硬著頭皮吃了大半碗才罷休。
下午趁著天氣不錯她主動去了一趟慈寧宮,求見了錦初,也見著了養(yǎng)的白白嫩嫩的呈安。
“哀家瞧著喬妃氣色好多了。”錦初道:“若是得空,可以將呈安抱回去?!?
喬書吟搖了搖頭:“臣妾的病還未痊愈,只怕有心無力,還請?zhí)笤僬疹櫼恍r間?!?
錦初倒是沒有拒絕。
這日喬書吟破天荒地待到了傍晚才離開。
人一走,錦初揉了揉眉心:“哀家怎么覺得眼皮跳得厲害,好像是有什么事要發(fā)生?!?
飛雁道:“今兒皇上下旨給了喬祿一個鎮(zhèn)北知府一職,全喬家三日后離京上任。”
聞,錦初臉色微變:“皇上這么做,百官必定鬧起來。也太心急了些,這才平息多久?!?
“如您所料,皇上下令后,百官都不同意。但皇上這次力排眾議,在朝堂上發(fā)作了好幾個官員,折騰到快午時才將此事定下來?!憋w雁懷疑這事兒和喬書吟有關(guān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