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有什么打算,她早就將趙氏拋之腦后了,趙嫣嫣為難道:“母親認(rèn)了罪,陸大人也不會輕易放了她,咱們卷進(jìn)去豈不是被連累……”
話說一半趙嫣嫣敏銳地發(fā)現(xiàn)了祁予安臉色不對勁,趕緊改口:“夫君,我的意思是趙家不會不管的,祁國公府樹大招風(fēng),貿(mào)然插手,會連累你,今日因為千里江山圖連累你,我心里已經(jīng)過意不去了,再牽扯上你,只怕祖母和父親會怨上我?!?
祁予安眉頭舒展,他的嫣嫣還是那么的心的善良,不是不管趙氏,只是不想牽扯自己。
他將人攬入懷中:“嫣嫣,我不會丟下岳母不管的?!?
趙嫣嫣臉上擠出一抹感激涕零的笑容,緊緊地?fù)ё×似钣璋驳难?,腦子里想著今夜是洞房花燭……
祁予安拍了拍趙嫣嫣的肩:“時辰不早了,歇了吧?!?
兩人和衣而眠,趙嫣嫣也不敢有什么動作,抿唇有些委屈,一抬頭卻發(fā)現(xiàn)祁予安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睡著了。
……
次日又是一個陰雨連綿的天氣。
錦初早早就起了,方嬤嬤嘆:“郡主,昨兒大夫還說讓您好好歇一歇呢?!?
府上又沒有主子,更不必請安,實在沒必要起這么早。
錦初卻攏了攏衣裳,臉上掛著笑:“勞煩嬤嬤給我準(zhǔn)備幾樣點心,玫瑰酥,乳酪小酥,還有一樣藕粉桂花酥?!?
方嬤嬤二話不說撩起衣袖就去了小廚房。
不多時提著食盒拿來了,錦初按住了方嬤嬤欲要往外拿的手:“隨我去一趟府衙?!?
方嬤嬤愣了;“郡主是要探望趙氏?”
“是?!?
“郡主,牢獄陰暗潮濕,什么人都有,您是千金之軀,不該去那種晦氣的地方。”
方嬤嬤自知拗不過,也只能嘴上說說,手里還不忘給錦初添了件衣裳,飛霜飛雁兩人作陪,飛霜撐著傘亦步亦趨地跟著,半路提及昨兒祁國公府發(fā)生的事。
趙嫣嫣跟著祁老太君回了府,又被罰跪到半夜三更,還是祁世子從宮中回來后親自接回去的。
錦初但笑不語,馬車很快就停在了府衙前。
飛雁進(jìn)去傳話,片刻后就被放行了,有獄卒親自在前面引路,到了底下?lián)涿娑鴣淼某睗耜幚?,鼻尖下還有濃濃的霉味,令人作嘔。
“郡主,不如奴婢代您將東西送進(jìn)去吧?!憋w雁擔(dān)心錦初會受不住。
錦初卻搖頭,這個地方她熟悉得很,上輩子被困多日,日日挨打,她總要看看老熟人是不是還在這當(dāng)差?
不知走了多久,獄卒停下,指了指左手邊的牢房:“郡主可要抓緊時間,別讓小的為難?!?
“有勞。”錦初道謝。
牢房里的人蜷縮著身,聽見動靜慢慢抬起頭,等看清來人后,臉色微變,當(dāng)即沒好氣道:“你是來看笑話的!”
“母親,女兒怎么會看您笑話呢,早知那圖是您犯病后才賣,女兒無論如何也不會報案?!?
錦初晃了晃手上的食盒,打開擺上了三盤子點心:“母親,女兒做了您最愛的點心?!?
趙氏看了眼點心,皺緊眉頭,別過頭:“不必了,一會兒嫣嫣會來看望,東西帶走吧?!?
錦初恍若未聞,繼續(xù)說:“母親,我會去求陸大人盡快饒了您,一幅圖而已,并不要緊?!?
聽到這話,趙氏才算是給了個好臉色,稍稍挪動身子,牽扯到了傷口疼得她倒抽口涼氣。
“嘶!”
“母親!”錦初從懷中取出了金創(chuàng)藥,隔著欄桿遞過去,眼里盡是擔(dān)憂:
“母親生來就是嫡女,金尊玉貴長大,到了隴西更是嬌養(yǎng),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委屈?!?
趙氏臉色一僵,遲遲挪不動身子,面對錦初的關(guān)心竟有幾分羞愧,她嘴硬道:“你不該昨日報官,毀了嫣嫣的婚事,那可是女兒家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,日后你讓嫣嫣在婆家怎么做人,你若心里還有我這個母親,就親自去一趟祁國公府賠罪?!?
錦初聽了只想笑,趙嫣嫣跟了她十年,為人自私,昨兒毫不猶豫地將所有罪都推給了趙氏,好不容易回了國公府,又怎么會輕易來看趙氏?
“是女兒不對,不該讓母親受罪,倘若女兒昨兒沒有被嚇暈了,一定會去府衙阻攔,看著母親渾身是傷,恨不得替母親承受了。”錦初哽咽道。
趙氏聽了這話,隱隱覺得哪里不對勁。
未等思考,又走來一人。
祁予安!
祁予安驚訝地看著錦初半蹲在地上,烏黑的發(fā)鬢上只有幾根素釵,膚如凝脂,眼眶紅通通盡是擔(dān)憂。
他眼神閃了閃。
“郡主?!憋w霜提醒。
錦初側(cè)過頭看向了來人,臉色微變,極快地整理好情緒后躲在了飛霜身后,還不忘對著趙氏說:“母親,我這就去求陸大人,解釋這都是誤會一場?!?
趙氏卻道:“等等!”
錦初停下腳步。
趙氏手指著祁予安:“世子來得正好,有些話正好解釋清楚,千里江山圖還有丟失的盛家家產(chǎn),和嫣嫣沒有半點關(guān)系,是我意識不清時賣了,剛才我和錦初已經(jīng)把誤會解釋清楚了,你們可別因為這點小事影響了夫妻感情?!?
此時的趙氏像極了一個慈母,身處牢獄還不忘惦記著外面的女兒。
可她也不想想,趙嫣嫣今日可曾來?
趙氏朝著錦初使了個眼色,示意錦初說幾句話,錦初垂眸佯裝沒看見,依舊躲在飛霜身后。
惹得趙氏急了:“錦初,你快說句話??!”
錦初茫然抬起頭,囫圇吞棗點點頭:“是,是,母親所極是?!?
趙氏又趕緊看向了祁予安:“世子,你聽,這都是一場誤會?!?
是不是誤會,祁予安心如明鏡,畢竟那幅千里江山圖就是趙嫣嫣親手交給他的,他的視線落在了飛霜身后的錦初身上。
單薄小小的身影,半張側(cè)臉五官已是絕色。
他忽然想起今兒早上,和趙嫣嫣提議來牢里看看趙氏,連續(xù)幾日下雨牢獄里陰冷潮濕,趙氏的身子肯定受不住,加上昨兒還被杖刑,帶些膏藥來也好。
可趙嫣嫣一口回絕,義正辭的說:“夫君,趙家不會坐視不理的,咱們?nèi)ジ弥粫韥y,趙氏在牢獄待著,盛錦初的名聲也就受損,她才是趙氏名義上的親生女兒!”
那一刻,祁予安又恍惚了,這還是那個心地善良的嫣嫣?
“世子,嫣嫣呢?怎么沒來?”趙氏伸長了脖子看向外頭,并未看見趙嫣嫣身影,當(dāng)即著急了\"是不是嫣嫣出事了,世子,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,你別遷怒嫣嫣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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