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洛北師弟,想不到你被黑風(fēng)老祖擄了去,卻有這樣的際遇?!?
四騎四人行走在清冷的平坦荒原之上??耧L(fēng)過野,一些枯葉斷草剛剛落到四人的身上,又立即被卷走。
洛北和采菽、藺杭、玄無奇四人這是在前往瓦刃山的途中。
四人要去瓦刃山,是因?yàn)橥呷猩桨胩煸剖浅隽嗣暮堇?,有讓他們死一人,就要敵人以十人的代價(jià)才償還的兇名,這一下被洛北和采菽等人擊殺了這么多人,要是洛北和采菽等人一走了之,恐怕按照半天云的兇名,非但是徐榮記的商隊(duì),就連這一千災(zāi)民都會被他們殺了泄憤。
亂世之中,流寇靠得就是武力,靠得就是兇名。
采菽和藺杭、玄無奇說起來也是靠了徐榮記,才正好在這里和洛北重逢,便是因?yàn)檫@一點(diǎn),洛北等四人也不能置之不理。
“廖掌柜說半天云共有三個寨主,那個混元子是三寨主,想必那另外兩個寨主也是修道高人。按我本心,是必定要除掉這瓦刃山半天云,將生死置之度外,但這亂世,除掉了半天云,也不知道會不會再冒出一支別的流寇出來?!?
“弱肉強(qiáng)食,連修道者都成了強(qiáng)盜首領(lǐng),有些修道者又依附強(qiáng)勢,取得自己想要的東西,各國交戰(zhàn),軍隊(duì)之中,肯定也是有不少的修道者,這些修道者各有師門,若是插手,又會引起各個門派之間的紛爭。”
洛北扯了扯衣襟,在這觸目荒涼,原本應(yīng)該是良田的荒原之中,他忍不住產(chǎn)生了一股要是輔佐一國,統(tǒng)一天下,便不復(fù)這樣亂世的念頭。但隨即洛北自己就又推翻了自己這樣的想法。
一名術(shù)法精深的修道者,一個人就能抵得上上千人,上萬人的軍隊(duì),但是一般的大門派之所以不會插手天下紛爭,便是因?yàn)榛ビ屑s束,君王將相身側(cè),可能都有修道者的存在,或是強(qiáng)行插手,說不定殺掉了幾個有來歷的修道者,便會引起玄門之間的爭斗,到時候可能反而會更亂了。
“怪不得書上說仁者無敵,得人心者得天下,這想要一時依靠強(qiáng)力,平定天下,是很難行得通的?!?
老馬識途,四個人所騎的馬都是剛剛那一股瓦刃山馬賊的,四人久別重逢,隨意交談之間,并未刻意約束,這幾匹馬也都是自行的往瓦刃山的方向走。
左側(cè)是一條巨大的裸露河床,十日之前,這一帶才剛發(fā)洪水,但是洪水過后,卻是已然到了枯水期。亂世之下,不修水利,便是如此。右側(cè)全部是長滿雜草的平原,一望過去數(shù)十里,一百多丈高的瓦刃山獨(dú)自在清冷的狂風(fēng)中顯現(xiàn)。
“怪不得瓦刃山的人都是選的這種腳力強(qiáng)韌的雜交馬,而不是純粹追求速度的大宛馬!”
洛北和采菽、藺杭、玄無奇只是一眼看到這座一百多丈高的山峰,便都忍不住在狂風(fēng)中瞇起了雙眼。
什么叫做天險(xiǎn),眼前的這座瓦刃山,就叫做真正的天險(xiǎn)。
這座并不算特別孤高的山峰,扁平狹長,四周全部猶如斧砍刀削一般垂直俊俏,真的像一片巨大的瓦片矗立在天地之間,只有正對著洛北和采菽、藺杭、玄無奇的這一面上,有一條一輛馬車左右寬度的山道,呈四十度左右的角度,之字形往上蜿蜒。
一般的馬,在這樣的山道上,就算拖了馬車,可能到不了山頂,便已經(jīng)精疲力竭,而且這種山道,一側(cè)就是懸崖峭壁,一般的車夫,根本就不敢在這種山道上駕馭馬車,一不小心便是翻下深淵,跌得粉身碎骨。
這些之字形上升的山道上,每隔一斷山道的上方就有用巨大的原木樁打入山體之中,構(gòu)筑的山門和角樓,一眼望去,有十七八個之多。而且原木的許多連接處,都黃光閃閃,是用銅條鉚著。
要是從這種山道上進(jìn)攻,非但是這些山門和角落都可以垂直往下進(jìn)行打擊,就連上面的山道上,都可以發(fā)弓箭,落石打擊下面山道上的敵人。
這簡直就不能算是一個馬賊盤踞的山寨子,而是一個固若金湯的城池!
洛北可以肯定,就算是一支人數(shù)上百倍瓦刃山半天云的軍隊(duì)前來,也肯定攻打不下這瓦刃山,最多只能將瓦刃山圍死。
“這種固若金湯的地方,唯一的缺憾就是山頭太小,無法自給自足,必須要儲備大量米糧?!?
只是一瞬間,看到這座瓦刃山,洛北便已肯定,按瓦刃山方才那些馬賊陣容齊整,如同軍隊(duì)之中精銳部隊(duì)的架勢,這瓦刃山之中肯定不是像那身穿刃甲的人所說的一般缺米少糧,反而就應(yīng)該是儲備了大量的米糧。
現(xiàn)在千里之內(nèi)米糧短缺,他們想必只是未雨綢繆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