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蘇無際跟慕千羽打電話時的輕松表情,武田羽依又聯(lián)想到這家伙每次跟自己說話都沒好氣的樣子,心里竟然有點微微的不爽。
在她意識到了這種不爽的感覺之后,警惕性又隨之冒出來——然而,這一次,哪怕是刻意提起的警惕心,也沒法將不爽的感覺壓下去。
武田羽依終于意識到,自己的心境似乎發(fā)生了一點不受控制的變化。
“我怎么會在意他的態(tài)度?怎么會在意他認不認可我?”她輕輕地搖了搖頭,心中自自語。
蘇無際說道:“還剩八小時,然后咱倆一拍兩散。”
瑪?shù)?,終于要解放了,堂堂的暗影天王,天天給這個女人當保鏢……最關(guān)鍵的,還是免費的。
武田羽依沉默了幾秒鐘,又說道:“你要對付蝮蛇組織,我可以繼續(xù)給你當誘餌的……至于委內(nèi)瑞拉,不著急回。”
蘇無際扭頭看了她一眼,呵呵一笑:“算了吧,你這每天病懨懨的,我到時候還得去救你?!?
武田羽依垂下眼簾,看著放在腿上的雙手:“那就等過了這八小時,說再見吧。”
蘇無際顯得心情很好,微笑著說道:“好啊,再也不見?!?
武田羽依被接二連三的打擊,眼底竟是涌現(xiàn)出了一抹不甘心,她咬了咬嘴唇,聲音輕輕,卻每一個字都很堅定:“你信不信,我倒是還挺期待再見的那一天?!?
蘇無際呵呵一笑:“聽你這語氣,還以為你下次見面就要把我給弄死呢。不過,我不介意你對我是不是有殺意,真的?!?
他這種對她完全無所謂的態(tài)度,才是最刺激人的。
武田羽依眼底的戰(zhàn)意流露出了一絲:“說不定我真的有殺意呢,就像你所說的,我從來都懂得什么叫做知恩圖報?!?
“隨便你?!碧K無際說完,他看了看手機上剛剛收到的消息,于是把車鑰匙往后座上一丟,說道:“在這兒老老實實呆著,我出去一下。”
武田羽依問道:“你去哪里?”
蘇無際指了指旁邊的分局大樓,開門下了車。
武田羽依的目光始終落在蘇無際的背影上,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大樓轉(zhuǎn)角,這才收回了目光。
此次,獨自呆在車廂里,感受著難的寂靜,武田羽依忽然有點不太適應(yīng)。
在這將近七天的時間里,她一直和蘇無際近距離相處,雙方始終沒有拉開過太遠的距離。
武田羽依之前還出回懟過蘇無際,說怕七天結(jié)束之后,對方不習慣自己不在他身邊的生活。
當時說那句話,純粹是賭氣,但現(xiàn)在看來,率先不適應(yīng)的……竟然是自己。
那個討厭的家伙不在身邊,自己的安全感好像真的控制不住地缺失了一些。
“這不對勁。”武田羽依聯(lián)想到蘇無際之前對自己的寸步不離,表情立刻凝重了些許。
就在她還沒理出個頭緒的時候,忽然聽到了有人在敲車窗。
一扭頭,她便看到了一張陌生男人的臉。
武田羽依的眉頭一皺,心中頓時涌出了一股莫名的危險感來!
“兇羽小姐,你好。”這男人隔著車窗,微笑著說道:“第一次見面,自我介紹一下說,我叫阿切爾。”
哪怕車廂的隔音效果很好,可這聲音還是清楚地傳進了武田羽依的耳朵里!
武田羽依并沒有關(guān)注對方的名字叫什么,因為,她的注意力全在那個稱呼之上——兇羽!
…………
聯(lián)邦調(diào)查局,佛羅里達分局,局長辦公室的門外。
艾萊妮和愛瑪對視一眼,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堅定,以及一絲清晰的緊張。
這兩個女探員都意識到,自己今天的選擇,極有可能會引發(fā)怎樣的后果。
“我先來吧?!卑R妮主動從愛瑪?shù)氖掷锍檫^了文件夾,深吸了一口氣,敲響了局長辦公室的玻璃門。
“請進?!崩锩?zhèn)鱽硪粋€沉穩(wěn)的男聲。
兩人推門而入。
分局局長普雷斯頓正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,他看起來五十歲左右,頭發(fā)梳理得一絲不茍,面容嚴肅,眼神銳利,自帶威嚴。
普雷斯頓從大學畢業(yè)就進入了調(diào)查局工作,工作成績相當出色,從一線探員一路提拔到了如今的位置上,順風順水。
“局長?!卑R妮將手中的文件夾放在辦公桌上,“這是我們整理的關(guān)于‘邁阿密蝮蛇組織’的初步報告?!?
普雷斯頓局長并沒有立刻翻開文件夾,他的目光在兩位女探員身上停留片刻,才緩緩開口:“我早晨才從杰克遜維爾回來,剛剛聽說了你們和行動主管帕雷爾遭遇襲擊的事,很高興看到你們平安歸來。帕雷爾的情況怎么樣?”
“還在手術(shù),但已經(jīng)脫離生命危險?!睈郜敾卮鸬?,“但其他重案組的同事們也都受了傷,短期內(nèi)無法再投入工作……我們的調(diào)查已經(jīng)陷入了癱瘓。”
普雷斯頓局長并未多,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,隨后才伸手翻開文件夾。
他瀏覽的速度很快,面色沉靜如水,讓人完全看不出他內(nèi)心的真實想法。
辦公室內(nèi)只剩下紙張翻動的沙沙聲,氣氛有些壓抑。
兩分鐘后,普雷斯頓便合上了文件夾,身體向后,靠在了椅背上,雙手交叉抱胸,閉上了眼睛。
艾萊妮和愛瑪對視了一眼,都沒有吭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