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人看了看她,說道:“你來到這兒之后,總覺得你的氣質(zhì)似乎發(fā)生了一些變化?!?
兇羽明白他的意思,卻話鋒一轉(zhuǎn):“我算不上一個好人。”
雪人微笑著說道:“當(dāng)然,好人怎么會不給我飯吃?!?
兇羽說道:“以后你可以正常吃飯和飲水,雪人先生?!?
“真難得,謝謝。”雪人說著,抬手指了指遠(yuǎn)處的瀑布:“這地兒我挺喜歡的,不太想走了。但你不一樣,你還年輕,不應(yīng)該把自己困在一個地方,哪怕這里的景色再美?!?
這句話里的暗示意味其實已經(jīng)非常明顯了,以兇羽的聰慧,不可能聽不明白。
兇羽搖了搖頭,那微微有些發(fā)白的嘴唇輕啟:“我喜歡把事情做到極致,不喜歡給自己留任何退路?!?
雪人說道:“地球就那么大,人生就這么短,別較勁?!?
說完,虛弱又疲憊的他聽著瀑布從高空沖落的轟隆聲響,閉上了眼睛,沒過幾秒鐘,竟是沉沉睡去。
…………
卡瓦雷莊園依山傍水,環(huán)境極好,在中央的觀景位置,有著一幢白色別墅。
這棟位置最好的房子并不是由卡瓦雷居住的,而是住著兩個男人。
管家每天會定時把食物送進(jìn)去,而里面的人幾乎從不出來,這莊園里的所有工作人員,都不曾見過里面的人長得什么模樣。
有時候,送飯的角色,會由大毒梟卡瓦雷親自擔(dān)任。
卡瓦雷的許多手下都猜到,這棟房子應(yīng)該是被卡瓦雷用于金屋藏嬌的,能被他這么重視,里面必然住著一個絕世大美女。
此時,一個穿著背心的東方男人,正在這個別墅的院子里做著俯臥撐。
每天早中晚,各做兩百個俯臥撐。從華夏首都,到瓜達(dá)拉哈拉,再到這個華雷斯的莊園里,他這個習(xí)慣就一直沒變過。
而院子里的石桌旁邊,則是坐著一個身穿黑色長袖長褲的男人,這身衣服看起來就像是寬松輕薄的練功服,但他一年四季都這么穿。
“昨天這莊園打得那么熱鬧,我還以為是華夏人來救你了?!边@黑衣男人說道,“居然是毒梟之間的沖突,害得我白激動一場。”
那東方男人從地上起身,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,洗了洗手,才穿上了外套——是一件華夏款式的薄夾克。
他的兩道濃眉如同利劍,皮膚被墨西哥的太陽曬得呈現(xiàn)輕微的小麥色,兩鬢的頭發(fā)已經(jīng)全白,雖然身材高大,但整個人已經(jīng)顯得有些瘦削,在時間的沖刷下,他的皺紋也變得深了一些。
“奧斯卡,你看起來很想見到我被人救走?”這東方男人說道:“難得,到了今天,你才愿意吐露真正的想法。”
黑衣男人站起來,說道:“呆膩了,畢竟,我都陪你好幾年了,比跟我老婆待一起的時間還長,都快跟你處出感情來了?!?
東方男人說道:“要不,你跟我去一趟華夏,看看那里的大好河山。”
奧斯卡說道:“你別害我,要是跟你跑回了華夏,我這禁錮庭的第一禁錮使者可就要上了黑淵的全球追殺令了?!?
東方男人喝光了杯中的水,說道:“黑淵的禁錮庭有七大禁錮使者,每一個都在貼身看守著一個人?”
奧斯卡說道:“不,只有我這么倒霉?!?
東方男人說道:“為什么不把我殺了了事?”
奧斯卡撇了撇嘴,說道:“別開玩笑了,你是華夏的將軍,誰敢殺?”
顯然,這個東方男人,就是江秉辰!
“禁錮黑淵,似乎并沒有把華夏放在眼里。你們敢動華夏的飛機(jī),自然就敢殺我這華夏的將軍?!苯降f道。
“別別別,他們是他們,我們是我們,不能混為一談,那事兒是他們做的?!?
奧斯卡說得有點(diǎn)拗口,但意思很明白。
他繼續(xù)說道:“你也知道,黑淵內(nèi)部也是分派系的,溫和派一直在給激進(jìn)派當(dāng)年的混蛋舉動擦屁股,但如果真的把你給放了,華夏肯定直接會打過來的,到時候,黑淵上上下下,沒人能承擔(dān)得起這個責(zé)任。”
頓了頓,他又無奈地說道:“別說殺了,我們難道不是一直好吃好喝地伺候著你嗎?”
江秉辰淡淡說道:“那華夏的其他軍官呢?他們困在非洲和南美的礦區(qū)里,時至今日,還能活下來幾個?”
奧斯卡似乎并不是強(qiáng)勢的性格,語氣中透著諸多無奈,說道:“黑淵激進(jìn)派的力量那么強(qiáng)大,溫和派就算是想要保下那些華夏軍官們,也都只能是暗中操作,我們的工作難度很大的。”
他的這句話,無疑已經(jīng)暴露了自己是溫和派的立場。
江秉辰說道:“整個禁錮庭,有幾個是溫和派?”
奧斯卡聳了聳肩:“算你運(yùn)氣好,七大禁錮使,只有我一個不是激進(jìn)派。但凡換別人來,你日子可能都沒那么舒服了?!?
江秉辰說道:“如果有人要救我走,你會拼了命地阻攔么?”
奧斯卡的眼光閃爍了一下,說道:“真讓你走了,大禁錮長會要了我的命。”
江秉辰看到了他那閃爍的眼光,搖頭笑了笑,道:“你說的不是實話。”
奧斯卡咧嘴一笑:“因為,你問的這個問題,沒有任何意義,不可能有人來救你,所以你也聽不到我真實的回答。”
江秉辰抬頭看著墨西哥的天光:“我相信,華夏從來沒有放棄過?!?
“不放棄歸不放棄,可他們根本找不到你在哪里?!眾W斯卡仰頭望天,伸了個懶腰,語帶深意地說道:“這世界……太大了?!?
而他的話音剛落,這別墅的院門便被推開了。
一道年輕的身形,出現(xiàn)在了北半球的光影之下,也出現(xiàn)在了江秉辰與奧斯卡的視野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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