呼延吉感知到江念起了變化,喘聲道:“你再忍一下……”他還沒夠,想要再久一點。
江念兩條胳膊撐在身后,有些支立不住干脆躺下。
呼延吉說是“忍一下”,根本不是一下,到了最后,她將一只手緊緊攫住他結(jié)實的小臂,在他的臂腕上留下抓痕。
興許是這幾道抓痕刺激到他,沖突下,緊隨其后跟上她的感覺。
一番云雨后,呼延吉并未躺下,仍是剛才那個半跪的姿勢,兩眼睨著身下人。
江念胸口起伏地回看向他,如今的呼延吉三十有五,對男子來說,這個年紀(jì)正值鼎盛。
二十來歲的他或許偶有孩子氣的瞬間,這個時候的他則是成熟的英偉。
不論是面廓還是身體的肌線,在似水流年中格外被優(yōu)待,那種野生的蓬勃不被時間所設(shè)限,永遠(yuǎn)保持著底色。
她的指尖貪婪地觸碰上他緊實的小腹,有些復(fù)雜難。
呼延吉倒沒看出她眼底的異樣,而是發(fā)現(xiàn)了另外一樣事:“怎么看著又瘦了許多?”
江念收回手:“瘦些不好?我還擔(dān)心身子走樣哩!”
“什么走樣不走樣,你該長些肉,豐盈些?!焙粞蛹值懒艘痪?,“別太瘦了,萬一有個什么不好,哪里扛得住。”
江念沒去回應(yīng),而是轉(zhuǎn)向另一個話頭:“拓兒今日從馬背摔下來?!?
呼延吉披上衣衫,“嗯”了一聲表示知曉,然后下了榻,走到案幾邊坐下,繼續(xù)他沒看完的冊子。
如今王權(quán)集中,人才從民間選定,再無門閥世家壟斷,又到了考舉選拔之年,很多事宜需他親自核簽。
江念理好衣衫,擎起半邊床帳。
“他從馬背摔下來,大王怎么也不關(guān)心兩句?”
呼延吉一面翻著冊子,一面問:“胳膊、腿斷了否?”
“沒……”
“那還好?!?
江念一噎:“你沒見著,手肘擦了好大一片,腿膝處也破了?!?
“都是小傷,別把他看得太金貴,馬背上摔下來,斷胳膊斷腿都算正常?!焙粞蛹似鹨槐K茶送到嘴邊,眼睛仍是盯著冊子。
江念打橫躺于榻上,把頭擱于床沿,一頭烏黑的秀發(fā)從床沿垂落,堆在地面。
因著這個姿勢,江念眼中的一切景物都是倒的,呼延吉也是倒的。
“大王以前斷過胳膊腿?”江念不以為意地反問。
呼延吉這才抬頭看向她,笑了一聲:“你說呢?”說著又問,“怎么這樣睡?”
“妾身怕臉上的肉垮掉,配不上大王的英偉之姿,這樣倒吊著興許可以緩一緩?!?
呼延吉無奈地?fù)u了搖頭。
江念閉上眼,不再說話。
不是她愿意胡思亂想,就呼延吉這個年歲,那些朝臣隔段時間就提出充盈內(nèi)廷的說辭,不是一兩個朝臣蹦跶,而是許多朝臣共諫,因為她阻了他們族中女眷進(jìn)入王庭的希望。
這還不算,有時呼延吉從前廷回內(nèi)廷的路上,或是在孔雀苑信步閑走時,會有年輕美婢“攔路”。
攔路手段各不相同,卻都是奔著一個目的。
二十來歲的呼延吉碰到這樣的事情,會不問緣由地將人杖責(zé)一番,或是直接逐出王庭。
十年過去,如今的呼延吉沒了年輕時的凌厲霸道,脾氣溫靜沉斂。
再加上這幾年又有許多新人進(jìn)入王庭,總有些自持姿色或是倚仗青春,想要來個“一朝選在君王側(cè)”的偶遇。
如今的呼延吉碰到這類情況,要么視而不見,要么讓管事領(lǐng)回教習(xí)坊。
江念是枕邊人,最能明顯感知到呼延吉的變化,越發(fā)顯著的風(fēng)致。
讓她焦郁的源頭便在這里,他在變,而她沒有變。
雖說她年紀(jì)長了,可內(nèi)里還是那樣,他在前進(jìn),而她原地不動,漸漸地,她生出害怕和緊張,怕兩人的間隔越來越大。
是以,如今的她比年輕時更加注重容貌和身段。
可他好似并不在意,讓她有種錯覺,不論她怎樣努力,他的態(tài)度沒什么兩樣,就譬如現(xiàn)在,她道出內(nèi)心的苦悶,他只笑一笑,接下來就沒話了。
“大王手上的事情還很忙?”江念問著,仍是倒垂著頭,“幾時上榻來?”
“你先歇息。”
江念調(diào)轉(zhuǎn)身躺回枕間,把床帳打下,兩眼睜瞪地看向帳頂,就這么一直等到差不多三更天,困意來襲,終于撐不住睡了過去。
迷蒙間身后貼來溫?zé)岬纳眢w,她轉(zhuǎn)過身,找了個舒服的位置,聞著熟悉的氣息,沉入夢鄉(xiāng)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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