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(dāng)年有個(gè)官宦之子,吳家大郎,因?qū)粞蛹o羞辱,后來呼延吉給他的馬投喂瀉藥,還在馬鞍上附膠,若不是江念看了綠皮書,都不知這事是他所為。
一度讓吳家大郎在京都抬不起頭,差一點(diǎn)羞憤自戕,那個(gè)時(shí)候呼延吉才多大,隨著年齡增長這份乖戾更是高漲。
趁著這個(gè)機(jī)會,江念把這件羞于啟齒的陰私攤開,呼延吉沒再否認(rèn)他的憤怒和擔(dān)憂。
江念低下眼,試探問道:“大王心底是介意妾身有污了?”
呼延吉聽不得江念這話,特別是“有污”二字,分外刺耳。
“怎會介意阿姐?!?
對他來說,能將她找到就是萬幸,再不敢弄丟,別說她被人輕薄,哪怕這腹中的孩子真不是他的,為了她,就算心里膈應(yīng),他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。
呼延吉握著她的手:“沒有介意,真不介意,再退一步說,就算我懷疑這孩子,但只要是阿姐腹中的,生下來,若是兒子便是小王子,若是女兒就是公主,再者,這孩子算月份只能是我的?!?
他不想談這個(gè)了,一頂綠云罩在頭上并不是什么光鮮事,任何男人都受不了,只想讓這事快些過去。
江念嘆了一口氣,望向呼延吉:“大王信不信妾身?愿不愿給妾身一份信任?!?
“自然是信的?!?
“既然大王信我,妾身便說了?!?
呼延吉點(diǎn)頭。
江念看著他的雙眼,無比認(rèn)真地說道:“妾身并未失身于任何人,大王也不要多想,若妾身真有個(gè)什么不好,也會同大王說得明明白白?!?
呼延吉指尖一顫,她這樣認(rèn)真的告訴他。
這件事不同別的事情,縱使心中存疑他也不能質(zhì)問,就怕再次傷到她,但現(xiàn)在她親自澄清,讓他結(jié)郁心頭的癥結(jié)解了,心中歡喜,臉上哪里還掩得住。
江念思忖著,這件事在他心里窩了那么久,在他以為她被人輕薄后,為了顧及她的感受,生生忍了下來,那會兒不知怎樣煎熬,還得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。
呼延吉怕自己剛才的喜悅太過,趕緊轉(zhuǎn)開話:“不知是哪一夜懷上的?!?
江念拍了拍他的手背:“那如何知道?!?
呼延吉“嗯”了一聲,兩樁喜歡就這么砸到他的頭上。
一來,得知妻子不曾被人欺辱,罩在頭上的綠云散了,二來,妻子再次懷有身孕。
江念見他臉變得太快,嗔他一眼:“大王希望這一胎是兒子還是女兒?”
呼延吉嬉笑兩聲:“還是想要女兒,不過兒子也好,朔兒可以有個(gè)兄弟幫襯。”
上次他答應(yīng)待她生產(chǎn)時(shí)一定會回,最后卻食,這一次,他一定半刻不離地陪在她身邊。
正想著,一個(gè)小身影跑進(jìn)屋中,跑了幾步突然頓住。
呼延朔本想撲到母親懷里,在看見母親身邊的父親時(shí),不得不收起撒歡的沖動。
恭恭敬敬走上前,向呼延吉作揖行禮,呼延吉心情甚好地招兒子上前。
“我兒,過來?!?
呼延朔直起身,走到父親身邊。
呼延吉心情很好地將小人兒抱到膝頭,想逗他兩下,卻發(fā)現(xiàn)孩子筆挺挺地僵著身,一雙眼看向他的母親,指望自己的母親解救自己。
江念笑看著呼延吉,給他使眼色。
呼延吉想自己近兩年對孩子確有虧待,于是說道:“想不想去獸園?”
呼延朔到底是三歲的孩子,一聽獸園,眼睛立馬亮了起來。
他從未去過獸園,月姑不帶他去,也不讓別人帶他去,就連圣祖母也不讓他去,說那里危險(xiǎn),平時(shí)最多去孔雀苑走一走。
他惦記那個(gè)地方很久了,父王說帶他去獸園,他的父王是王庭最大的人物,只要他開口沒人敢反對。
“朔兒想去!”呼延朔仍有些怕他父親,可欣喜的勁頭將懼意沖淡了許多。
呼延吉抱著兒子,一手撐地,站起身,就這么的一大一小出了西殿。
西殿的宮人們見了,暗道,這有娘和沒娘就是不一樣,大妃不在王庭時(shí),大王何曾這般親近小殿下。
最多就是每日小殿下請安時(shí)問詢兩句日常,再沒別的了,就是那幾句日常問話也是冷冰冰的。
從小殿下進(jìn)入西殿到離開,整個(gè)過程不過一盞茶的工夫。
西殿的人還好,他們是知道王對大妃的心,可大王對小殿下的冷淡叫內(nèi)廷其他殿的宮人們看在眼里,就覺著小殿下是不受重視的王嗣。
再加上后來進(jìn)了許多新人,閑碎語中傳出許多不利小王子的語。
若非圣太后常召他到身邊,那些人根本不將這位混血小王子看得太重。
而今大妃回了王庭,在子憑母貴的夷越,小殿下便有了倚仗。
眾宮人見君王在獸園前下了乘輦,把小殿下抱在懷里,往園內(nèi)走去。
江念因身上無力沒有隨他父子二人一道,剛才她本想同呼延吉說阿麗娜一事,因兒子跑了來,不得不按捺下,想著等呼延吉回來她再同他說一說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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