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君……”
在汗水和熱溫之下,呼延吉壓著聲兒:“我在?!?
到最后那刻,江念不敢太大聲,細吟在喉間。
事畢,江念讓秋水去外間打些水來,秋水一直在里間候著傳喚,就在剛才她看清了來人,是那位夷越小質子。
她認出來了,那位漂亮的小質子,曾在他們江府養(yǎng)過傷,后來就經(jīng)常往江府跑,雖然娘子不喜他,可他仍往娘子跟前湊。
不論娘子怎樣責辱他,他也不惱,到最后她家娘子拿他也是無法,一口一個“阿姐”叫的,比她家小郎君叫得還親。
她記得他回夷越之前,那個時候他才十五,娘子二十年歲。
娘子正在樓里聽戲,他找了過來,兩人起了爭執(zhí),最后不歡而散,待他離開,娘子發(fā)了好大一通脾氣,把桌上的茶碗都砸了。
秋水聽見外面叫水,趕緊應是,去了外面打水進屋,然后退回里間。
兩人清過身,重新躺回榻間。
“適才軻兒怎么沒同我說你來了?”江念問道。
呼延吉摩挲著她華澤的肩頭:“他不知你的態(tài)度,不敢在你面前提起我,怕再次說錯話壞事,所以干脆不提,讓我自己處理?!?
江念“嗯”了一聲。
“你開了間香料鋪?”呼延吉拿唇碰了碰她的額。
江念笑道:“是呢,來了大夏國謀生計,手里有些錢便想著做門營生?!?
“明日帶我去看看?”
江念便不語了。
呼延吉低下眼看著她:“怎么了?”
“軻兒沒同你說?”
呼延吉知道江念被烈真覬覦,從而居于九澤臺,不過里面具體的細節(jié),他并不清楚,江軻也沒說。
“他只簡單說了你的近況,沒說太多,發(fā)生了何事?”呼延吉再次問道。
“因住進九澤臺,那鋪子沒人照理便關了?!苯钋徽{低迷,她很心疼,為那鋪子付出許多心血,就這么說關就關了。
很快江念又來了興致,把自己如何開鋪,如何想辦法打開銷路的經(jīng)歷告訴了呼延吉。
呼延吉聽她興興然地說著。
“不打緊,關了就關了,明日帶我去看看,待回了夷越,你在都城也可以開,想開多少就開多少家?!焙粞蛹f道。
江念猛地抬頭,因動作太突然,把男人的下巴“磕噠”一聲響。
“當真么?回了夷越我也能開香料鋪子?”江念一面揉他的下巴,一面問道。
呼延吉“嗯”了一聲:“你開嘛,我也不說什么,我知你整日待在王庭無聊,總想往外面去。”
江念抿嘴笑,可是沒一瞬,那笑又淡了下來。
“烈真……我擔心他不會輕易罷手,不過起因也是我求到他跟前,才有眼下的困窘?!?
呼延吉在她額上落下一吻:“不怕他,萬事有我,既然擺在臺面上的事,咱們就明堂正軌地來,叫他半句話駁不得?!?
江念將臉偎進呼延吉的懷里“唔”了一聲。
“睡罷?!焙粞蛹f道。
江念已是累困,只是喃喃地應了一聲便沉沉地睡了過去。
呼延吉兩眼盯著虛無的某一處,眸光隱動。
次日,外面天光大亮,呼延吉已醒,可他不敢動因為懷里的人還熟睡著。
秋水已起身,躡著手腳出了屋子,準備她家娘子起床后的梳洗。
自她和娘子在江府重逢,后面又經(jīng)歷了那許多,就沒見娘子睡得這樣香熟過,一次也沒有。
秋水指著院中的下人讓他們手腳輕些,然后又問廚房朝食備下了沒有。
正說著,院里來了一人。
“你家主子可醒了?”
秋水看著來人,面色一白,很快反應過來,說道:“回烏塔王的話,娘子還未起身,可是有事?婢子待娘子起身后代為傳知?!?
烈真心道,平時這個點已起身,今兒倒是稀奇。
外面的人聲傳到呼延吉的耳中,當下一張臉冷得跟冰一樣,懷中人似是感到異樣,迷朦醒來,惺忪著睡眼。
呼延吉低下頭,就見江念將醒未醒地看著他,然后伸手在他臉上捏了捏,漸漸地,眼神清明。
正在這時,房門被叩響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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