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了,去罷?!焙粞蛹隙ń畈辉诰┒?,想要把人找出來,如同大海撈針,并不容易,那名叫云娘的婦人怎的也無信息傳報。
當(dāng)初江念逃離王庭,他派阿多圖前去追尋,更甚至下了斬殺江軻的命令,可想而知他當(dāng)時的怒意。
是真的氣著了。
他氣她離他而去,他氣她不信他,同時,他也恨江軻,恨他一而再,再而三地挑撥他夫妻關(guān)系。
他亦料定江念必不會隨阿多圖回夷越,于是讓阿多圖捎給她一句話,分釵斷帶恩情絕,云水殊途不相見。
一來,既然她絕情至此,他也要讓她疼一疼方好。
二來,也有另一個目的,江念不僅僅是梁人,她還有另一個身份,便是夷越王妃,她隨江軻回大梁后,他擔(dān)心李恒轉(zhuǎn)過頭來以江念威脅自己。
若李恒以江念要挾他交出定州、宣州等大梁失地,屆時,他是顧著她,還是為她妥協(xié)?
是以,他讓阿多圖當(dāng)著江軻的面道出那番話,示意恩斷義絕,她同夷越再無干系。
呼延吉想起一事,召了丑奴來,問道:“李旭呢?你們可搜到此人?”
“回大王的話,奴最先帶人去的前太子府,那府里早已人去樓空,沒有半個人影,別說前梁帝,就是下人們也不見一個。”
丑奴回完話,見大王臉色陰沉,于是退到一邊侍立。
呼延吉在江府坐了半日,方回了皇宮,就見階下候立的達(dá)魯。
達(dá)魯上前行禮,然后隨在呼延吉的身后進(jìn)到殿內(nèi)。
“找到李恒了?”呼延吉問道。
“還未尋到李恒的蹤跡,不過抓到李恒的一個手下,臣將他帶回,此人正在牢里?!?
這一路,他們關(guān)押的梁將,有些降了,也有些誓死不降的。
達(dá)魯說完見大王面色淡淡的,好似并不關(guān)心,也沒有往日得勝后的意氣風(fēng)發(fā),按說攻占大梁一直是他的心愿,如今愿望達(dá)成,卻不見喜色。
就這么又過了幾日,梁國百姓慢慢接受了大梁已亡的事實,而他們的生活并沒有因大梁的滅亡有所動亂。
他們能見到的就是城中的護(hù)衛(wèi)軍從梁軍變成了越軍,僅此而已。
……
云水村……
村人們并不知外面戰(zhàn)事已了,只是這么長時間過去,不見任何動靜,便稍稍把緊張的心松了松。
大梁勢危,江念最擔(dān)心的就是江軻,而江軻被李恒派去了北面,她也就沒那么憂悒了,她和云娘不像村民們那樣提心吊膽,深知呼延吉不會讓手下肆意亂來。
這日,江念同云娘仍是去了后山,因著昨日夜里下了一點微雨,空氣里的水分很足。
前一次來時,還能見到零星的香客,這次卻是人煙寥寥,整個寺廟顯得荒寂無比,只有一個小沙彌在院前掃著枯葉。
那小少彌見到她二人,有一瞬間的怔愣,似是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有人來燒香。
江念同云娘進(jìn)到廟里,朝佛像跪拜磕頭,捐了一些香油錢,然后出了寺廟漫步到林間,準(zhǔn)備再到草廬坐一坐。
走著走著,見林間有一人,坐在一塊平整的大石上。
那人似是聽見響動,回過頭,看見江念二人時,愣了愣,而江念和云娘看見這人時也呆了呆。
這人她們說不上認(rèn)識,卻有過一面之緣,正是那日幾位書生中的其中一位。
“這位相公怎么沒走?”江念問道。
那書生苦笑著搖了搖頭:“無處可去,便留下了?!闭f著指了指面前的石桌,“二位娘子不如清坐一會兒,喝杯茶水?!?
江念同云娘本也無事,道過謝便坐下了,書生替她二人倒上茶水:“茶有些涼了,莫要見怪?!?
于是,三人便于這枯木老林中閑坐喝茶,散漫地說著話,說著說著便說到了夷越進(jìn)犯梁國一事上。
“你是說,夷越軍已攻占了大梁都城?”江念問道。
書生點頭:“不錯,書院也有幾人像小生這樣沒去處的,有一人才從都城回來,帶回的話就是如此,說梁軍不敵,守城失敗,夷越軍破了城門。”
云娘在一邊聽后,心情有些復(fù)雜,畢竟她是梁人,這里是生她養(yǎng)她之地,于是開口問道:“所以說,梁國……”
書生嘆道:“是,梁國亡了?!?
江念腦子里塞了好些問題,爭搶著問道:“煩問一下,眼下城中是什么境況?”
“夷越王帶兵駐入都城,皇帝不知所蹤,城中百姓倒是相安無事,照常過日子,呵!恢復(fù)了往日的熱鬧?!?
書生的語氣低迷,帶著對百姓們不爭的譏誚。
對大多數(shù)人而,只要日子能過,誰當(dāng)君主都一樣,可這位書生看起來卻是憂思滿面,位卑未敢忘憂國,卻又無能為力。
江念了解了大概,只是江軻如今在北面,不知他是個什么情況。
正在沉思之時,又聽那書生說道:“對了,夷越人把咱們大梁的一位將領(lǐng)抓了,好像是江家人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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