需要我提醒你？”

陸衡慢條斯理地斟茶，腕上的血色琥珀手串吸收了體溫后似有些什么在悄然覺醒，散發(fā)出艷麗又詭異的色澤。

卻不及他的嗓音令人心底發(fā)毛：“毛夏檳，銳銘集團，蘇秘書?！?

最后三個字吐得緩而輕，猶如細薄的刀片劃在蘇勝心臟上。

電話那頭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，蘇勝似乎在快速思考對策：“陸總，這件事我可以解釋……”

陸衡打斷他，青花瓷茶杯在他兩指間被碾碎，“兩個小時內(nèi)，我要在茶室見到你。”

破裂的茶杯刺入他的指腹，鮮血涓涓而出，滴落在茶盤上，與茶水融為一體。

他睨著自己的手指，聲音驟然輕柔，如惡魔低吟：“晚一秒，你知道是什么后果?！?

掛斷電話后，陸衡緩緩起身，走到窗邊。

窗外陽光正好，卻照不進他幽深的眼底。

他撥通了另一個號碼，聲音低沉而冷冽：“查蘇勝最近半年的所有動向，尤其是資金往來和通訊記錄?！?

電話那頭的人迅速應下：“是，陸總?！?

與此同時，夢安然坐在銳銘集團的辦公室里，指尖輕敲桌面。

她盯著電腦屏幕上蘇勝的資料，眉頭微蹙。

總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。

毛夏檳的出現(xiàn)，蘇勝的介入，指向陸逸的誣告……這一切背后，似乎有人在下一盤更大的棋。

*

茶室里響起沉重的鋼琴聲，這是《葬禮進行曲》。

低音猶如擂鼓一下下錘在人心上，到了高潮，卻又忽而高昂，似是訴說死者的輝煌，又似是兇手情緒的喧囂。

聽到這首曲子，蘇勝一顆心吊到了嗓子眼，推門而入時，額頭上已滲出細密的汗珠。

他強作鎮(zhèn)定地走向鋼琴前將黑西裝穿得一絲不茍的男人，恭敬地低頭：“陸總。”

陸衡背對著他，琴聲未停，淡淡啟唇：“是誰?！?

蘇勝咽了口唾沫，汗珠順著臉頰滑落，啪嗒一聲落在地上，“陸總，我不明白您的意思?！?

琴聲戛然而止。

陸衡的手懸在琴鍵上方，停頓片刻后，繼續(xù)彈奏未完的曲子。他沒有開口說話，卻每一個音符都像是敲擊在蘇勝的神經(jīng)上。

折磨著蘇勝的神經(jīng)，折磨他的意識，畏懼將他吞噬，直到最后“撲通”一聲跪在重工刺繡的波斯地毯上。

汗珠如如水般滴落在地毯上，發(fā)出悶悶的聲響，他顫抖著聲音說道：“陸、陸總，我真的不知情……”

咚——一聲震耳的琴音成為整首曲子的敗筆，陸逸明顯失去了耐心，扭頭看向跪在地上冷汗直冒的人，眼神冷淡得宛如在看一只隨時能夠碾死的螞蟻。

“你應該清楚，從你嘴里說出來，和我派人查出來，你的下場并不一致?！标懞馊∠落撉偕戏胖溺晔执?，戴回腕上，最后給蘇勝一次機會。

蘇勝害怕得嗚咽出聲，額頭一下一下叩在地上，縱然有厚厚的地毯墊著，三五次后，他的額頭仍舊冒出了血滴。

“陸、陸總，求您放過我這一次吧！都是陸二少吩咐的！您也知道他性格有多猖狂，我哪兒敢不從?。　?

聞見空氣中似有若無的血腥味，陸衡緩緩挑眉，似是起了幾分興致聽他胡扯下去，“說說，他是如何吩咐你的？”

蘇勝仿佛看見了生的希望，趕緊說道：“您也知道陸二少向來不喜夢安然，就讓我想辦法讓夢安然身敗名裂。他說了，只要我能替他辦成這件事，就會放過我家里人?！?

話音落下，空氣沉默許久，蘇勝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陸衡的神色，十年過去，他依舊猜不透陸衡的想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