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摔的都是不太值錢的瓷杯。
話音剛落,觀雪閣里傳出中氣之足的怒吼:“沒良心的小安然!你這破山莊還要不要我題字了!”
夢安然輕笑一聲,跟秦沐快步進去了。
……
另一邊,陸逸躺在雪堆上,一副懶散聊賴的模樣像個做錯事還死不認錯的小孩。
陸衡居高臨下地睨著他,卻沒半句指責(zé),“今天幾乎京市商界有名的人物都來了,你別再插手,讓安然處理?!?
陸逸略感意外地挑眉看了他一眼,唇邊彎起邪妄的弧度:“你也覺得陳惜文活該吧?”
陸衡沒接話,不顧身上的高定西服,在他身旁坐下,沖他伸出手:“煙?!?
陸逸遞過去一根。
兄弟倆從沒有過像現(xiàn)在這樣坐在一起心平氣和地抽煙聊天,仿佛真的兄友弟恭站在同一陣線般。
從幼兒園開始互斗,卻為了讓夢安然不受控制選擇了結(jié)盟扳倒陸家,如今也因夢安然而休戰(zhàn)暫時交好。
明明是血緣上無法分割的親兄弟,但像是唯有夢安然能成為他們之間的紐帶。
她是他們唯一的妹妹,也是他們共同的妹妹。
雪粒站在陸逸的銀發(fā)上,像是撒了一把碎鉆。常年不見陽光的皮膚漸漸浮現(xiàn)出紅斑,像雪地里綻開的梅。
陸逸卻毫不在意,兩手撐在身后,仰頭直視金色的云,仿佛絕癥病人臨死前帶著極致的通透和灑脫。
“你說,如果我就這么死了,她會不會記得我久一點?”
陸衡突然皺眉,沉默地脫下西裝外套扔過去,遮住了陸逸臉上的光,“替白郁金試了這么久的藥,不如順便把解毒劑試完再死?!?
雪忽然下大了,陸逸扯下蓋在臉上的外套,低笑出聲:“我可舍不得把她留給你。我想要的東西,可不能落進別人的口袋里?!?
觀雪閣內(nèi)。
吳老正舉著毛筆,氣哼哼地指著宣紙:“你再不來,我就寫‘黑店’!”
夢安然趕緊奉上特制龍井,哄著這位老小孩:“你舍得讓我被工商局查封?。俊?
老人筆鋒突然一轉(zhuǎn),潑墨寫下“天水清川”四個大字,擱筆時狀似無意地問:“陸逸那混蛋小子又在鬧?”
“小麻煩,不影響。”夢安然笑笑,煙霧報警器被啟動足矣說明山莊內(nèi)消防系統(tǒng)做得很好,這點小事讓大堂經(jīng)理去處理就可以了。
吳崇夕若有所思地捋胡子,“陸家兩個混蛋的手段,可不像會只弄點小麻煩啊……”
聞,夢安然眸光微顫,心里騰升起不詳?shù)念A(yù)感。
陸衡嗜血,陸逸瘋狂,只要出手每次都鬧得雞飛狗跳,叫人聞風(fēng)喪膽,確實不像是讓陳惜文淋點水就能善罷甘休的人。
該不會密謀著什么大動作吧?
窗外,雪地上兩串腳印一深一淺地延伸向不同方向。
較深的那串盡頭,陸衡正站在監(jiān)控盲區(qū),將u盤插入隨身攜帶的密碼箱。
而較淺的那串消失在了松林深處,只有幾滴暗紅血跡綴在雪上,像散落的紅寶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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