夢安然將弟弟的反應(yīng)盡收眼底,眸色漸冷。
“說實話。”她聲音很輕,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壓迫感。
夢澄泓肩膀一顫,支支吾吾道:“就、就前天,她突然聯(lián)系我,約我見個面?!?
“然后呢?”
“她說……”夢澄泓臉色驀然多了幾分怨恨,“她說自己在陸家過得不好,在國外那幾年每天被傭人欺負,回來之后陸家人也苛待她。她很懷念以前跟我們住在小屋里的時光,問我能不能……能不能讓她回夢家?!?
夢安然眼底閃過一絲譏誚,“你怎么回答的?”
“我當(dāng)然拒絕了!”夢澄泓猛地抬頭,眼眶發(fā)紅,“她當(dāng)初不僅欺負大姐,還推傷了哥哥,半點不見愧疚,一聽說自己是豪門世家千金,拋下我們走得那么絕情!我怎么可能……”
“你生氣了?”夢安然打斷他。
夢澄泓眸光一顫,聲音低了下去:“我就拍了一下桌子,可能紐扣是那時候掉的?!?
夢安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,轉(zhuǎn)身要走。
“二姐!”夢澄泓慌張地叫住她,“那顆紐扣,是不是惹麻煩了?”
夢安然回頭看他,忽然笑了:“沒事,隨口問問,不必擔(dān)心?!?
她輕輕帶上門,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。
走廊的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,夢安然的唇瓣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,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。
“張韜,帶人守在陸傾城病房門口,只要她醒了,立馬告訴我?!?
“是。”
……
次日傍晚下班,夢安然依照跟段曦商量好的時間地點前去赴約。
到達目的地后,夢安然推門下車,打量了一下這棟廢棄的寫字樓,冷笑一聲:“我一直很不理解,為什么反派總愛約在這種地方見面。”
“我目前還在被媒體圍堵,不方便出現(xiàn)在公眾場合,還請夢總見諒?!倍侮氐纳碛俺霈F(xiàn)在距離夢安然十米遠的柱子后面。
夢安然彎起唇角,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,細跟叩擊著開裂的大理石地面,回聲在空蕩的穹頂下格外清脆。
夕陽從破碎的玻璃幕墻斜射進來,在她身后拖出細長的影子,像一把淬毒的匕首。
“段會長選的地方倒是清凈?!彼獠降蕉侮孛媲埃笭栆恍?,“可惜,我不喜歡站著聊天?!?
“不愧是大小姐,嬌貴得很?!倍侮匾馕渡铋L地笑了笑,語氣里充滿了諷刺,“既然約你出來,自然得招待著,二樓請吧?!?
夢安然輕蔑地掃了她一眼,跟著段曦上了二樓。
二樓的空間比一樓更加破敗,墻皮剝落,露出斑駁的水泥。
角落里堆放著廢棄的辦公桌椅,空氣中彌漫著灰塵和潮濕的氣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