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多地方羅彬明白,卻也有許多地方他不明白。
張?jiān)葡@番解釋,算是撥開了他心頭迷霧。
是啊,秦天傾這人,的確工于心計。
回想他們和袁印信交手的開始,秦天傾就沒有真的動用天機(jī)玉簡,看似他們一群人被魔給圍住,無法寸動,實(shí)際上,從那里開始他就已經(jīng)在掩藏。
真要豁出去全部,袁印信絕對不可能那么快就將他們拿下。
袁印信從那個地方就上當(dāng)了,才會發(fā)生后續(xù)的一系列事情,才會有上官星月發(fā)現(xiàn)袁印信真面目的一幕。
這一切,是真正的兵行險著。
在羅彬看來,這真的像是在賭。
可偏偏羅彬現(xiàn)在明白,那絕對不是賭,是秦天傾計算好了,一定會出現(xiàn)的結(jié)果!
再之后的過程,快速將他帶著下山,留下張白膠,張韻靈,尚琉璃三人。
這一樣是算計,秦天傾知道自己必然會想回去救人,清楚上官星月必然會阻撓,既然上官星月對袁印信下了刀子,她找回了做人的理智,那就必然會代替自己去救三人。
秦天傾再尾隨上官星月而去,這就是一石二鳥,既獲取了上官星月的信任,又徹徹底底得到了天機(jī)道場這群曾經(jīng)是叛徒的門人認(rèn)可。
否則,就算是秦天傾對他們再怎么好,他們肯定都會心生芥蒂,畢竟他們最先認(rèn)同的是秦缺,秦缺落得那個下場后,退而求其次聽命于秦天傾。
且不說這群門人還會不會生異心,極有可能,他們還會怕秦天傾秋后算賬。
經(jīng)過這樣一樁事情發(fā)生,這一切隔閡都會煙消云散。
羅彬這一番思緒并不太快,張?jiān)葡丛驍嗨溆嗳艘矝]有說要趕緊離開。
良久,羅彬總算回過神來,深深注視著張?jiān)葡?,說:“秦先生的下一步,就是借用上官星月對于袁印信剩下的情分,以及對于柜山道場,先天算一脈傳承的責(zé)任,利用上官星月去探索,去占據(jù)沒有袁印信的柜山,對吧?”
張?jiān)葡c(diǎn)點(diǎn)頭,如實(shí)回答:“是啊,大抵就是這樣了,雖說袁印信封鎮(zhèn)魃魈的同時,自己已經(jīng)身死,但柜山畢竟還是柜山,那么多散落的邪祟,那么多群龍無首的魔,甚至還有那么多山頭,天知道都有什么存在?!?
“上官星月一定能幫到不少事情。秦天傾算計好了要割裂我們,他在這一役中更起到了至關(guān)重要的作用,我才會順?biāo)浦邸@糜秩绾??他完全可以利用我們這一次?!?
對于這一切,張?jiān)葡⒉簧鷼狻?
羅彬同樣氣不起來。
低頭,看著自己手中那個包袱。
他微噓一口氣,將其貼身放好。
他沒有去想上官星月會如何如何了。
正如秦天傾說的那樣,不相見,才是最好的結(jié)果。
上官星月的確做到了一些事情,讓人無法再反駁,無法再挑剔。
一時間,幾人變得安靜。
尚琉璃總算開口,慎重說:“商議完了,這下應(yīng)該走了吧?羅彬,你還會想進(jìn)柜山么?”
她這番話,讓張?jiān)葡燮の⑻?,張白膠面色緊繃,張韻靈透出一絲絲驚疑。
也不怪尚琉璃那樣說。
畢竟,在尚琉璃的認(rèn)知中,正常情況下,得吃掉情花果,才能走出來。
他們一行人是在非正常情況下走出的。
羅酆,顧婭,顧伊人還在山內(nèi)。
“會進(jìn),不會和天機(jī)道場同行,他們有他們的目的。我會進(jìn)去找伊人,在這之前,先和我爸媽會合?!绷_彬沉聲回答。
“羅酆?顧婭?”尚琉璃一陣錯愕:“你確定他們能走出來?你難道……”
“情花果的信息,是我忽略了,可即便是提前想到,我們也找不到的,只是的確機(jī)緣巧合,我回來的路上途徑了柜山鎮(zhèn)管理者的花圃,我爸媽的情花特征太明顯,不是我區(qū)別對待,這的確是湊巧?!绷_彬再度解釋。
尚琉璃倒沒有覺得生氣。
至于這種細(xì)節(jié)上的事情,張白膠也不清楚,他一副聽不太懂的模樣,不過,他臉上還是有一絲絲急迫。
“既然如此,我們就趕緊找到羅酆和顧婭吧,說不定,顧伊人也在外邊兒呢?我們這種情況下,都險死還生,最后走出來了,顧伊人那姑娘,心智堅(jiān)韌,說不定也有際遇?!睆埌啄z岔開兩人對話,再度拉回正題。
“你來打卦,還是我來?”張?jiān)葡》昶鋾r的問。
“不需要卦?!绷_彬搖頭。
其實(shí),先前羅彬就隱隱有些感知了。
此刻離開那座坍塌重塑的山,那感知就更明顯。
那座山,必然還是有問題的。
因?yàn)樗溆喔兄逦?,對上官星月的卻變得朦朧。
山,像是影響著情花果的效力。
沒有想那么多,羅彬邁步朝著一個方向走去。
山腳下的公路,路面很寬,一側(cè)的大山很高,走了一段路,便能瞧見另一峰的輪廓,像是個正襟危坐的無頭將軍。
這,就是柜山村能見到的柜山主體!
袁印信封的那座山,是考古隊(duì)發(fā)掘墓穴的位置。
同樣,從柜山村出來后,是通過符路走上去的,因此,并非那無頭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