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,她再看一旁的秦天傾等人,眼眸中便多了幾分恨意,似是想將秦天傾和張?jiān)葡汲榻顒児恰?
張?jiān)葡€是那般神智失常的模樣。
至于秦天傾,看似他沒被魔包圍,沒被控制住,神志也真長,可他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。
羅彬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問題出在他腳下。
草葉遮掩了一些視線,風(fēng)吹草動中,能瞧見那里至少有十幾條美人蛇,頭密密麻麻掛在秦天傾腳上,怪不得秦天傾無法動彈。
這是看得到的危險(xiǎn)。
看不到的,還有秦天傾身上受的傷。
天知道袁印信用了幾招出卦成,這種情況,秦天傾就算有天機(jī)玉簡自保,也一定會吃很多苦頭。
只是,為什么秦天傾不說話?
羅彬不理解。
還有一點(diǎn),袁印信……好像真的是要改變他對秦天傾等人的態(tài)度,真的想等他一五一十的說出一切?
時(shí)間,一點(diǎn)點(diǎn)的過去。
羅彬一直在想辦法,想怎么能破局,怎么能逃生,結(jié)果和他剛醒來時(shí)的判斷一樣,沒有任何辦法。
只是說,他能做到一點(diǎn),不被袁印信蠱惑到動搖,不會說出他知道的一切。
而他判斷,袁印信之所以要弄得那么清楚,第一是其的確不知道祭臺發(fā)生的事情,第二,烏血藤和魃魈的危險(xiǎn)程度太高,袁印信不想冒險(xiǎn)。
其三,袁印信的確要控制住魃魈,且勢在必得,否則他根本無法掌控好柜山,這地方遲早會再亂。
一小時(shí),兩小時(shí)……
三小時(shí)過去了。
陽光從正午當(dāng)空,一直到日頭稍西,光線也沒有那么刺眼。
山林中一陣搖晃,隨之竄出來了兩頭山獖。
其一,銜著張白膠的肩膀,他整個(gè)人顯得奄奄一息,其二,咬著張韻靈的腿,她頭和身子在地上摩擦不少,還插進(jìn)去好幾根樹棍,看上去觸目驚心。
兩頭山獖停到袁印信身旁,松嘴,兩人落地。
張白膠勉強(qiáng)的扭頭腦袋,他眼神本就十分絕望,慘然了,此刻又是一顫,死死地盯著場間所有人,又勉強(qiáng)扭頭,目視著袁印信。
從他喉嚨里發(fā)出了嗬聲,嘴唇一動,是要吐痰。
結(jié)果那口血痰剛出口,沒有力氣被吐射出去,又從張白膠的臉頰上滑落下來。
“說說,你們離開過柜山嗎?或者在路上發(fā)生了什么?”袁印信輕描淡寫地問。
隨之,他抬起腳,一腳踩在張白膠的頭頂。
這問題不是問張白膠的,而是問張韻靈。
“秦缺……說要送我們離開柜山……”
“大家都一起跟著他上了路……”
張韻靈顫巍巍的開口,繼續(xù)說:“大家本來都走在一起的,起霧了……好大的霧,看不清周圍的一切,我們以為,走過這場霧就出去了,可是好詭異,我們一直走,一直都在霧氣中,根本走不掉,四面八方好像一直有東西冒出來,周圍的人不見了,爺爺一直拉著我,我們才沒有分開……”
“我們一直走……走了好久……只有很短暫的時(shí)間能停下來休息……”
“別殺爺爺,別殺我……我們不走了……讓我們回村……就算回到爺爺呆的鎮(zhèn)上,我們也愿意……”
“求求你……”
張韻靈的心理防線是完全崩潰了。
她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,就算是知道名字了,也不知道袁印信的身份,不知道其做的一系列事兒。
她只是因?yàn)檫^于恐懼和絕望,一問,就將所有話全部和盤托出!
“你現(xiàn)在清楚,他在騙你了么?”
“他們,全都是之后用來威脅你的把柄,山獖還尋到了人,你猜猜,下一個(gè)來此地的會是誰?”袁印信看著羅彬,語氣顯得分外平靜。
羅彬額間的汗珠,豆大豆大的往下淌。
秦缺……居然出錯(cuò)了?
居然沒能將所有人都送出柜山???
說時(shí)遲,那時(shí)快,上官星月忽然側(cè)身,走至羅彬身旁,她順手一把抽出羅彬腰間插著的斬骨刀,疾步走向秦天傾!
一刀,上官星月狠狠插在秦天傾的胳膊上!
秦天傾一聲悶哼,鮮血頓時(shí)從刀和傷口的縫隙中迅速流出!
美人蛇隨之往上游走,蛇身纏住秦天傾的腿,頭就像是依附在其腿上。
還有幾條,直接從草里竄出來,纏住秦天傾的胳膊,甚至還有的游動到秦天傾的肩膀處,吐氣如蘭,舌頭刮過脖頸。
這沒有旖旎,只有森然恐怖。
“你們好陰毒狡詐,騙我?guī)煹?,該死!通通該死!”上官星月拔刀,再一刀戳進(jìn)秦天傾的另一條胳膊。
秦天傾接連悶哼,嘗試動了一下,美人蛇齊刷刷地下口,死死咬住他身體各個(gè)部位。
秦天傾瞬間僵住,動彈不得……
“師弟,你真的被騙了!還要師尊怎樣說,怎樣做,你才能醒悟?”上官星月陡然扭頭,一臉焦急地看著羅彬。
這一霎,羅彬面露恍然大悟之色。
原來,袁印信的目的從來不是扭轉(zhuǎn)他的看法,而是在加深對于上官星月的控制!
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