夢藏機怒吼之下,一時之間卻是無人回應(yīng)。
就連同一陣營的夢空渡、夢驚海等人都面露些許的尷尬。
“哈哈哈哈!”夢朝陽直接大笑出聲:“我竟還不知,見沢居然還有以玄影石待客的癖好,著實讓本夢主大開眼界?!?
夢見淵竊取天啟神玉的消息忽然間遍傳,九大夢主皆被驚動。他們心中各有驚疑,但也不得不偏向于夢見淵當真做了這等丑事……因為若無確鑿之證,散播之人絕不敢將此事刻意鬧得如此之大。
但他們都沒想到,竊取的過程竟是如此……
能為夢殿之主,哪個不是老狐貍。這分明是個引誘之局,引得就是夢見淵一時的狂肆與貪婪。
再加上夢見淵剛歸織夢神國不久,未入神國前幾乎不可能接觸到上等位面的淵晶,而且定不識得天啟神玉,更不知它是神尊賜予夢見溪之物……因而只要鋪好前境,夢見淵一時心切之下,順手取走的可能性絕非沒有。
“哼!”夢藏機冷哼道:“癖好與否并不重要!重要的是,夢見淵竊走見溪的天啟神玉是再確鑿不過的事實!他不僅犯下此等骯臟劣行……”
他目光轉(zhuǎn)向夢空蟬:“方才在神尊面前,竟還信口抵賴,枉費神尊對他如此的信任與寵愛!”
“確鑿?不見得吧?!眽舫P淡淡開口:“方才的投影之中,淵神子背影所擋,并不能確認是他將天啟神玉收入己手。而且,天啟神玉的神光消逝之時,玉匣的蓋子也同步閉合,在本夢主看來,更似是淵神子將天啟神玉放回。”
夢藏機斜目看向夢見沢,卻見他神色毫無變動,心下最后的擔心也一掃而空,沉聲道:“見沢,你自己說?!?
夢見沢高高抬頭,神色無比堅毅:“見沢身為父神之子,更是在諸位夢主的教誨下長大,就算是萬千個膽子,也絕不敢在此事上有半點欺瞞!玉匣中的天啟神玉是切切實實的不見了,且除我之外,自始至終就只有夢見淵觸碰過玉匣!”
夢朝陽和夢朝鳳沒再出聲。他們不得不承認,夢見沢若無足夠把握,絕對無膽量如此。他們暗暗看向云澈,卻見他眼皮耷拉,不見絲毫的慌亂,似乎唯有被打擾清夢的不爽。
再看夢空蟬,他的臉上唯有一如往常的威冷,辨不出一絲的喜怒。
夢見沢目指云澈:“天啟神玉既在夢見淵身上,必不可憑空消失。他竊取之后,為防神息外泄為人察覺,定不會置于殿中。所以……只需探查他的隨身空間,定可尋回那枚天啟神玉!”
“不可!”夢朝陽厲聲道:“隨身空間豈可隨意探查,何況那是淵神子!”
夢藏機爭鋒相對:“涉及天啟神玉,涉及準神子的品格,此事不可通融?!?
“見沢!”夢藏機聲音沉下:“本殿主暫且信你所,可允強行搜查夢見淵的隨身空間。但……若天啟神玉并不在夢見淵之身,你可知憑空構(gòu)陷他人,還引發(fā)如此大的動靜,是何種大罪!”
夢見沢臉上沒有恐懼,唯有決然:“見沢若有半字謊,愿以萬死賠罪!”
“……”夢見溪眉頭大皺,數(shù)次欲又止。
“好?!眽舨貦C緩緩頷首,又暗暗給了夢見溪一個安心的眼神,這才向夢空蟬道:“尊上,此事該如何處置,皆在你一之間。”
明為請示,實為施壓。
若夢空蟬執(zhí)意壓下此事,自然不會有人敢生異議。但以目前所引發(fā)的動靜,強壓的后果,卻是等同于坐實了夢見淵竊取之行。
夢空蟬尚未回應(yīng),云澈的聲音已是響起:“既然見沢帝子如此信誓旦旦,總殿主如此義憤填膺,看來我是從也得從,不從也得從了。”
說完,他似是很無奈的嘆了一聲:“不過你們也察覺的到,我并無什么隨身空間,唯有手上這枚次元戒而已,想查隨意。”
他抬手,晃了晃指上那枚日常用來掩飾天毒珠存在的次元戒。
“淵兒,”夢空蟬開口:“只要你不愿,沒有人可以強迫你做任何事?!?
短短一句話,其心所向,昭然若揭。
云澈微笑道:“我既問心無愧,別說探查隨身空間,就是把整個神子殿都翻過來我都別無二話……只要承受的起代價。
“不過,”他微微瞇眸,聲音帶上了幾分戲謔:“總殿主探查的時候可要千萬小心,我怕我身上的東西會不小心驚到你老人家?!?
云澈的這般淡定倒是讓夢藏機微微皺了皺眉,隨之冷聲道:“老朽此生所見,豈是你一個幼輩所知!當今之世,早已不存在能讓老朽驚然之物?!?
“那就好。”云澈攤開雙手:“總殿主,請便?!?
夢藏機玄氣釋放,瞬間籠罩云澈之身。他周身上下,唯有的空間氣息便是他手上那看似再平凡不過的次元戒。
云澈任由那道玄力將次元戒從他手中取下,斷去與他的氣息聯(lián)系,然后將其中之物一一斥出。
各類的衣物、丹藥、玄晶……一一在地上鋪開,都是一些再尋常不過之物。而就在這時,夢藏機的臉色明顯一變,一抹奇異的光華被從次元戒中猛的甩出。
霎時,月華耀目,為整片空間都灑下宛若夢幻的霞光。
赫然是一枚……天啟神玉!
夢見沢心間的些許不安瞬間化作狂喜,他幾乎是跳將起來,吼出的聲音因激動而有些發(fā)抖:“天啟神玉!看!是天啟神玉!”
獨有的華光映照著一張張變了的臉色,這的確就是天啟神玉,再無其他的可能,也再無僥幸。
夢朝陽和夢朝鳳對視一眼,都是暗自一聲嘆息……他們都知這是一個誘局,但竊了就是竊了,但已被推波助瀾至此,這已注定成為夢見淵的污點,無法洗刷。
“夢見淵,你還有何話可說!”夢藏機怒目而視,這聲斥責的底氣,比之先前強盛了何止十倍。
“你游離在外百年,見識淺薄,會被神玉所引,一時貪婪竊之,尚可理解。只要乖乖交出,并予以賠罪,本非大錯。但你竊之在先,謊在后,此等劣跡,簡直污我夢氏一脈的榮耀!縱然你是尊上之子,也絕不可輕恕?!?
夢空蟬目視著那枚天啟神玉,臉色微有變化……但不是驚訝和怒意,而是一抹頗顯怪異的疑惑。
“總殿主?!眽粢娤穆曇魪乃砗髠鱽?,他用很是輕緩的音調(diào)道:“當年我初見天啟神玉時,都被它神光所撼,足有數(shù)息的失神。淵弟閱歷、修為和心境都尚淺薄,會在天啟神光之下一時沖動,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?!?
他目光真誠:“如今既已找回,此事也當可就此了結(jié)?!?
“殿下……”夢見溪的語讓夢見沢訝然轉(zhuǎn)首,臉上滿是不解。
換來的,卻是夢見溪明顯驟冷的盯視。
“呵!”一聲冷笑響起,云澈雙手抱胸,施施然道:“總殿主,下結(jié)論之前,你要不要繼續(xù)看看這次元戒里還有什么,說不定……是更大的驚喜?!?
“哼!”夢藏機重哼一聲:“人贓并獲。夢見淵,直到此刻,你居然還不俯首……”
他的聲音忽止,臉上的神情霎時僵硬,隨之竟開始輕微的顫抖、抽搐起來。
仿佛忽然看到了什么讓他無論如何都不敢置信的畫面。
“父親,怎么了?”夢璇璣連忙向前。
夢藏機張了張口,好一會兒,才發(fā)出明顯艱澀的聲音:“怎……怎么可能……”
“哦?嗯?”云澈笑呵呵道:“總殿主不是方才還自稱見識廣博,此世再無可驚心之物嗎?看這表情,莫非是見到了什么世外之物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