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罷,她轉(zhuǎn)身離開。
霍祁卻一把攥住她的手腕,眉眼壓低,嗓音低沉。
“易渺,如果不是你的錯,我會還你清白,但如果真是你做的,你應(yīng)該知道我的手段?!?
易渺久久沒有說話,開口時聲音很低:“霍祁,我們這樣究竟算什么?”
世界上哪一對男女朋友會像他們這樣,懷疑猜忌充斥在他們之間,針鋒相對。
他們就連普通的上下級都不像,他們之間的溫情經(jīng)過七年的時間,變成了橫亙在他們之間的巨大鴻溝。
他們勉強維持的平衡點,哪怕只是跨越一步都會支離破碎。
易渺看見霍祁的喉結(jié)滾了滾,說道:“很晚了,我讓司機送你回去。”
易渺撥開霍祁的手:“不用?!?
易渺的心緒起起落落,在看見母親聞慧云坐在病床上的側(cè)影時,她的心才漸漸落到實處。
她走進病房,“媽,今晚的藥吃了嗎?”
聞慧云看見她,連連招手,攥著她的手腕讓她坐下,“來得正好,媽剛好有事要問你。”
聞慧云細(xì)長的眼睛看著她:“我問你,是不是和霍祁鬧矛盾了?之前都有護士過來問我醫(yī)藥費的事情,醫(yī)藥費不都是霍祁幫我交的嗎?”
易渺的神色未變:“沒有,只是忘記了?!?
聞慧云狐疑地看著她,拉著她的手小聲叮囑:“我告訴你,這男人都是需要捧著的,你平時和霍祁相處要溫柔一點,要知道低頭?!?
易渺和起眼,神色冷淡,她都不用想就知道聞慧云會說出什么話。
聞慧云嘆道:“我知道霍祁這幾年在外面會找些女人,但是你要知道霍祁明面上的女朋友就只有你一個,那些女人都是旅館,只有你才是家,你要學(xué)會忍一忍,你弟弟快要大學(xué)畢業(yè)了,到時候還要霍祁幫忙找工作——”
“媽,”易渺冷靜果斷地打斷聞慧云的話,“這么多年來,為什么不讓我改姓?”
聞慧云一瞬間噤聲,支支吾吾地說:“說這個干什么?”
易渺輕笑,眼底都是寒涼一片。
“那不說這個,你這些年一直在忍丁季同家暴、賭博,結(jié)果等來了什么?”
聞慧云這些年腎衰竭越來越嚴(yán)重,嚴(yán)重必須住院,終日以腎透析度過,布滿皺紋的臉面頰凹陷,眼窩深陷,十分憔悴。
明明是四五十歲的年紀(jì),看著倒像有六十歲。
話音落下,聞慧云臉上的皺紋都好像在顫抖,聲音抖而尖銳。
“你提他干什么?你都?xì)⒘怂耍€提他干什么?”
剎那間,易渺和她對視間,仿佛回憶起當(dāng)時聞慧云得知丁季同被她殺死后。
聞慧云尖叫著掐住她的脖頸,往她臉上重重地扇了一巴掌,嘶吼著問她為什么要殺了丁季同。
討債鬼、賠錢貨等一些詞匯不停地從她口中冒出來。
易渺沉默下來,低聲道:“你好好休息?!?
她起身離開,身后傳來聞慧云細(xì)弱的聲音:“渺渺,媽不是故意的。”
聞慧云給她的愛不多不少,沒有多到讓她感受到足夠的溫暖和愛意,但是又沒有少到讓她棄聞慧云不顧。
像個永遠(yuǎn)無法突破的囚籠,一直、一直困著她。
她想不明白,為什么醫(yī)院的dna檢測報告上顯示她并不是聞慧云的親生女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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