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晉商果然是了不得。
    “感謝陳管事和臣哥的幫忙,倘若今后有機會去長安,找我余令,只要我能幫的,定然不會袖手旁觀!”
    見余令端起茶碗喝茶,知道這杯茶放下余令就會離開,陳任望著余令忽然道:
    “余大人,敢問這些蜀錦長安還有么?”
    余令點了點頭:“你要多少!”
    陳任大喜,沒想到隨口一問,長安竟然真的有。
    如此說來,長安和川府的古道已經(jīng)打通了,蜀錦能入長安了。
    “大人有門路?”
    “有,馬千乘土司和秦家都能說得上話,這次的貨物也是這兩家提供的,你們?nèi)绻胍梢蕴崆案嬷?
    陳任望著余令,他在考慮余令的話有幾成可信。
    余令知道這家伙在懷疑自己,直接道:
    “不信沒關(guān)系,每年的四月或是八月之前到長安,會有馬家的管事來,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?!?
    陳任有點信了,沒問自己要定金就不是騙錢。
    真假其實不難,按照他說的在四月或是八月之前派人跑一趟……
    一切不就水落石出了?
    眼角余光看了一眼李輔臣,陳任心里有了主意。
    這小子好用,等這次互市結(jié)束,讓這小子跟著鏢行走一趟不就明白了?
    “陳管事,貨物這事麻煩你了,明日可去靠南邊的那一排帳篷找我,我若不在,找一個叫茹讓的也可以!”
    陳任點了點頭,親自送著余令離開。
    望著余令的身影消失不見,李輔臣才冷冷的收回了目光。
    他忍不住的想,同樣是人,余令看樣子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。
    怎么差距就這么大呢?
    人家這么大就是官,還穿著襕衫,自己還是一個奴仆,連讀書也都是“偷師”,再看看人家……
    “小李今日的這件事辦的好,一會自己去賬房那里領(lǐng)二十兩銀子!”
    見李輔臣感激的朝自己連連作揖,陳任嘆了口氣,低聲道:
    “小李啊,別嫌叔說話難聽,有錢就存起來,不要去跟那些人賭。
    你雖然比他們小,但比他們聰明,為何偏要喜歡這些呢?”
    “唉,老朽活了四十多年,就沒見過一個在賭桌上發(fā)財?shù)摹!?
    “謝謝陳管事,小的知道了!”
    望著陳管事離開,李輔臣深吸一口氣。
    他也不想賭,可他找遍了世間的千萬法,發(fā)現(xiàn)只有賭才能讓他手里的一枚銅板變成一千枚。
    這是他親眼所見的。
    這個法子來錢最快。
    要想自贖,就得用來錢快的法子,就得走偏門。
    不然這一輩子都籌集不到老爺要的錢,自己一輩子都得給人當奴。
    領(lǐng)了銀子,李輔臣的腰桿也直了起來,帶著喜意,朝著一處人聲鼎沸的帳篷走去。
    最后的蜀錦有了出路,隊伍里所有人都透著喜意。
    要回家了,終于可以回家了!
    上一批交易來的馬那些喇嘛也派人送來了。
    在馬屁股上做好印記,所有人開始在這草甸子上練習騎馬,一群生瓜蛋子騎馬……
    那真是玩雜耍。
    木頭一樣的人翻上馬背,然后木頭一樣掉下來。
    各種奇葩的摔跤姿勢。
    把小柿子的眼淚都笑出來了,她從未見過有這樣騎馬的。
    一袋鹽,小柿子成了教官。
    有了懂騎馬的人,事情就好辦多了。
    再加上跟著一起來的這群人年紀都不大,上手的速度很快。
    摔個七八次,大家都已經(jīng)騎得有模有樣了。
    在所有人里,學騎馬悟性最高的是如意,他就摔了一回,騎上幾次后他就已經(jīng)和戰(zhàn)馬融為一體了。
    至于蘇懷瑾,吳墨陽就不說了。
    蘇懷瑾家里有馬場,每日騎馬是他的必修課,他打小就會。
    他小秀了一把,直接成為了全場的焦點。
    然后流著大鼻涕,渾身打哆嗦,往帳篷里鉆。
    晉商的速度很快,只用了一天,他們就籌備齊了余令所需要的全部貨物。
    在互市開啟之前,所有蜀錦全部賣完。
    望著空蕩蕩的車駕,余令真想大吼一聲:
    “這他娘的賺錢比吃屎都難,下次寧愿吃屎,也不來了?!?
    歸家的日子就在眼前,所有人臉上都帶著笑。
    朱家子弟徹底放縱,如今都敢一整夜不回來,大白日就敢鉆別人的帳篷。
    朱縣令也不黑著臉了。
    因為此行真的算是順利。
    就在余令和蘇懷瑾等人在匯聚這次邊關(guān)的所見所聞的時候,希望從這里獲得有用的消息時
    如意悄聲走了進來,望著眾人低聲道:
    “我我想說我們被人盯住了,我們回不去了!”
    蘇懷瑾聞打趣道:“咋了,如意你舍不得這里?”
    所有人不解的抬起頭,如意深吸一口氣,低聲道:
    “先前騎馬那會兒我無意聽到了一個消息,過了黃河,會有人劫殺我們!”
    吳墨陽懷疑的望著如意,淡淡道:
    “哪里來的消息,你是怎么知道的?他們說的話你聽的懂么?”
    如意深吸一口氣,點了點頭:
    “我娘是勾欄女子,我爹是來自草原的異族人,所以我打小就是別人口中的雜種。”
    如意本不愿提起這些,因為他實在不想把傷疤再一次掀開。
    “所以,所以,我懂草原話,也懂大明官話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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