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是什么地方？”

“是萬花樓?！睔⒂靶Φ溃骸肮幌窭洗笤娂镎f的，商女不知亡國恨，隔江猶唱后庭花啊?！?

林風(fēng)驚訝地看著他，“你也看書？”

“別人的可以不看，老大的詩集怎么能不看呢?！睔⒂靶Φ溃骸暗壤洗笳鞣舜笙膰峙吕洗蟮脑娂珫|方諸國都要拜讀了。”

“盟主……”這時一個人走了過來。

林風(fēng)認(rèn)出他是跟著王楚山去烈舒山的一個正義盟堂主之一，來自昆侖派的俗家長老張毅。

“張?zhí)弥?，你怎么來了？?

“盟主，王道長派我來問你我們何時行動？”

“你們今日不是已經(jīng)行動了？在東面?zhèn)壬缴系哪前坠獠痪褪悄銈兏傻?？?

“盟主，那不是我們干的，我們還以為是盟主您安排的高人呢，比那西域巫師還厲害?！?

“什么？不是你們？那是誰？”林風(fēng)驚訝道。

“不知道啊?！?

林風(fēng)心想難道還有人暗中幫助自己不成？

“回頭跟王道長說，下一次進(jìn)攻內(nèi)城的時候，就會提前發(fā)信號槍，屆時你們就按照既定的計劃行動。”

“是?！?

“回去吧。”

張毅走后，殺影說道：“老大，這么說來還真是奇怪了，今天那個山上的白金色的光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
“是有個人在那里。”

“人？我怎么沒看到，只看到有白金色的光?！?

林風(fēng)心想你若看到就奇怪了，自己這種境界才勉強(qiáng)看到有個人在那里施法……

他看了看萬花樓，說道：“走，我們?nèi)トf華樓逛逛。”

穿過南城殘垣斷壁，萬花樓的燈火愈發(fā)璀璨，竟在斷壁殘垣間映出一片琉璃般的光暈。朱漆大門雖有彈痕，卻依舊敞開著，門內(nèi)傳來絲竹管弦之聲，夾雜著男女的笑語，與城外的硝煙味格格不入。

林風(fēng)拾級而入，雕花廊柱上的金漆已斑駁，卻仍能看出往日的奢華。大廳中央，數(shù)十名舞姬正踏著節(jié)拍旋轉(zhuǎn)，水袖翻飛如流云，鬢邊的珍珠隨著舞步輕顫，在燭火下灑下細(xì)碎的光。二樓的雅間里，傳來酒杯碰撞的脆響，幾個衣著華貴的男子正摟著歌女調(diào)笑，仿佛城外的廝殺只是一場遙遠(yuǎn)的夢。

林風(fēng)低聲念著，目光掃過那些麻木的笑臉，忽然在二樓的一抹屏風(fēng)后，覺察到一抹熟悉的氣息。

林風(fēng)突然明白了，原來萬花樓的燈火就是為了吸引林風(fēng)來的。

林風(fēng)對殺影說道：“你自己玩吧?！?

“老大啥意思？”

“我看到了一個熟人，今晚要跟她敘敘舊?！?

“明白，”殺影嘿嘿一笑，“老大悠著點。”

“滾！”

林風(fēng)說完信步走到二樓屏風(fēng)那里。

繞過雕花屏風(fēng)時，一股冷梅般的香氣悄然漫過來，與樓下的脂粉香截然不同，清洌得像是霍青山頂?shù)脑鹿狻?

蒙紗女子正臨窗而坐，手肘支在紫檀木桌上，指尖輕叩著青瓷茶杯。月光透過窗欞落在她身上，將素白的紗巾染成半透明的銀，隱約能看到她下頜的弧線——圓潤卻不贅余，像是玉雕師耗盡三年心血磨出的弧度，在燈光下泛著細(xì)膩的光澤。

聽到腳步聲，她緩緩抬眼。

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？林風(fēng)見過西域?qū)毷蔫玻娺^戰(zhàn)場星火的熾烈，卻從未見過如此清亮的眸子。眼尾微微上挑，帶著幾分天然的媚意，瞳仁卻如深潭般沉靜，映著窗外的火光，竟像是將整片星河都揉碎在了里面。長睫垂下時，在眼瞼投下淺淺的陰影，再抬眼的瞬間，又似有流光閃過，讓周圍的燭火都黯淡了幾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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