齡卿!”
“齡卿!”
喊了幾遍,許齡卿才恍恍惚惚地睜開眼,眸色淡漠,輕輕揮開了趙知晏的手。
“王,王爺怎么來了?”
趙知晏望著空蕩蕩的手心眉頭輕皺。
許齡卿撐著身子想要起來,奈何身子嬌弱無力,試了幾次都撐不起來,趙知晏按住她的肩;“你先躺下休息?!?
她躺了回去,眼神充滿了失望:“王爺,我想離開八王府,您休妻吧?!?
趙知晏瞳孔一縮:“你胡說什么。”
“我同王爺?shù)姆蚱耷榉忠呀?jīng)盡了,如今妾身百口莫辯,只想王爺念在從前的份上,讓妾身離開八王府,這八王妃的位置,妾身實在沒有能力坐著?!?
許齡卿的語氣很平靜,宛若一汪湖水:“也請王爺不要追究靈犀,她畢竟是太后的人,我不怪她?!?
“夠了!”趙知晏打斷了許齡卿的話:“你是本王八抬大轎迎娶進門的妻,本王何曾嫌棄過你,今日的事本王定會給你個交代?!?
望著許齡卿這幅平靜模樣,趙知晏竟有些心里發(fā)慌,一把握住了許齡卿冰冷的雙手。
卻發(fā)現(xiàn)她瘦得驚人,一雙手握在掌心宛若握著枯柴樹枝,他驚愕。
不過半個月而已,她竟瘦成這樣了。
許齡卿搖搖頭,執(zhí)拗的從趙知晏掌心中間抽出自己的手,蜷著拳抵在唇邊輕輕咳嗽。
潔白的掌心中溢出鮮紅血絲,順著掌心滴在了錦被上。
“齡卿!”趙知晏大驚失色。
急忙派人去請?zhí)t(yī)。
許齡卿抬起頭,慘白的唇瓣上沾染了幾滴極鮮艷的紅:“你我之間的隔閡并不是靈姨娘,也不是旁人?!?
她虛弱地說著眼淚大顆大顆流淌下來:“是我身份卑微,留我在世,只會讓王爺被人議論,王爺胸懷大志,不可因為我受制于人,自回京都后,風波不斷,皇上曾允諾王爺?shù)奶又贿t遲未落下,越來越多的人站在了廣嘉王……”
說到廣嘉王,她又咳嗽兩聲,唇瓣被沾染的妖艷紅,趙知晏拿著帕子給她擦拭。
“廣嘉王跟皇上的身子日漸好轉(zhuǎn)起來,王爺,您可曾想過,若是您重新娶一個高門貴女,必定的助力?!?
許齡卿說得越多,嘴角邊的血便越控制不?。骸安还芡馊巳绾卧在E陷害,我始終相信跟王爺之間情比金堅,不會被動搖,如今我錯了,王爺,與其讓我被這高高的府邸給束縛,不如放我一條生路?!?
這番話讓趙知晏羞愧得無地自容。
他不應(yīng)該聽信旁人的話懷疑她的。
她又有什么錯呢?
宋玥受苦十三年被找回來,身邊有人護著,嘉華公主百般疼愛,齡卿有什么呢?
前半生孤苦無依,后半生還要被自己懷疑,礙于身份被人凌辱,這些,錯都不在她!
一個人孤零零地在世上,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。
趙知晏心疼極了,將許齡卿納入懷中:“是本王錯怪你了,齡卿,你身子快好起來,日后本王會護著你?!?
說話間懷里的人已經(jīng)陷入昏迷,氣息薄弱。
“太醫(yī)!”
“太醫(yī)!”
趙知晏大喊。
太醫(yī)來后診斷出許齡卿命不久矣。
“給本王治!一定要將王妃治好?!壁w知晏拎著太醫(yī)的衣領(lǐng)子怒道。
許齡卿陷入昏迷,一旁的畫眉跪在地上:“王爺,自柳娘子在門口鬧事后,王妃就極少用食,在書房里一坐就是一整日,誰也不肯見,也不許奴婢打聽您的消息,今日天氣略好些,奴婢勸王妃出門散散心,誰料遇到了靈姨娘,譏諷幾句,王妃也不予計較,可靈姨娘卻搬出太后來壓王妃,還說什么匹夫無罪懷璧其罪。”
趙知晏怒火一簇簇地燃燒。
“王爺,不管外人怎么說,王妃都是一心一意向著您的,外面那幫人分明就是挑撥離間,利用王妃的身份造謠,故意使您分心?!碑嬅歼煅?,繼續(xù)說:
“前幾日王妃托奴婢給蘇凈家中送一些銀兩過去,說是念在主仆一場的份上,給些補償,您猜怎么著,蘇凈的兄長不知何時置辦了大宅子,還納了妾室,甚至給院子里添了兩個丫鬟伺候,王妃便知曉蘇凈早就背叛了她,柳娘子知曉王妃身上的胎記,這事兒一點兒也不難。”
“王妃敬茶那日,無端端受辱,十有八九也是被蘇凈給欺騙了?!碑嬅細獠贿^。
趙知晏蹭的起身,朝著侍衛(wèi)看了眼,侍衛(wèi)會意立即去追查。
“這些事為何不早點告訴本王?”他反問。
畫眉仰著頭問;“王妃好幾次都想見您,都被您拒絕了,次數(shù)多了,王妃就不愿意開口了,王妃自小過得什么日子,能不清楚自己的親娘是誰嗎,若真是親娘,早就高高興興將人迎入府內(nèi)好好養(yǎng)著了?!?
這話又讓趙知晏羞愧。
他看向了榻上沉睡的人,拳頭捏的嘎吱嘎吱響,一氣之下,拂袖而去。
此時外面?zhèn)鱽砹思怃J的哭聲,伴隨著磕頭喊著冤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