實在是想不起來魅妃是宮里的哪一位,不過魅字,她的確配得上,膚如凝雪,媚態(tài)十足,隨意地披著件衣裳走兩步,一舉一動韻味十足。
只是她露出來的手腕,脖子上,紅痕交錯。
嘉華郡主對眼前的人有些惋惜。
“本宮是簫國人?!摈儒鋈婚_口。
嘉華郡主總算是有了點印象,她轉過頭揮揮手,讓所有人都退下了,貼身宮女卻道:“娘娘,奴婢伺候您?!?
“混賬!”魅妃突然來了脾氣,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宮女臉上:“連本宮的話都不聽了?”
宮女挨了打,捂著臉猶豫一瞬還是默默退下了。
身邊沒了人,魅妃看向了嘉華郡主:“本宮在簫國受盡寵愛,和皇上琴瑟和鳴,不日就要被冊封為后,是那個畜生強行掠奪了本宮,還給本宮灌下絕子湯?!?
魅妃眼底盡是恨意:“本宮好不容易才懷上的孩兒化作一灘血水……”
聽著魅妃的指控,嘉華郡主攥著的掌心越來越用力,時刻保持清醒,她現在自身難保,根本沒有能力去保護魅妃,只能默默聽著。
“趙嘉華?!彼鋈缓?。
嘉華郡主抬起頭看她。
“你不恨么?”
嘉華郡主神色微微動容:“自我踏入南疆的那一刻,就什么都不記得了?!?
或許沒想到嘉華郡主是這個回應,魅妃愣了片刻,倏然笑了笑。
空氣里忽然傳來了血腥味,嘉華郡主皺了皺眉,看見了魅妃的下半身流出鮮血,玉足被染紅。
“你……”
魅妃渾然不在意:“嘉華郡主,對不住了。”
嘉華郡主眼皮跳了跳。
忽然聽著魅妃大喊救命。
僅僅片刻從外面涌入許多人,原本寂靜的院子亮如白晝,嘉華郡主看見了人群里去而復返的南疆帝,心里咯噔一沉。
“皇,皇上,救命?!摈儒桓膭偛诺牧鑵枺麄€人變得嬌弱起來,跪在地上沖著南疆帝伸手。
南疆帝居高臨下:“來人,還不快扶起魅妃?!?
宮女上前扶著魅妃,南疆瞥了眼她身子下的血,厭惡地皺了皺眉,轉瞬又對著太醫(yī)吩咐:“去給魅妃看看?!?
“是?!?
魅妃被攙扶進去。
她站過的地方留下一灘血,嘉華郡主大約猜到了魅妃為何這么做,栽贓陷害,給了個理由讓南疆帝發(fā)作自己。
南疆帝隱忍一天的怒火終于在此刻爆發(fā)了。
“皇,皇上,不好了,魅妃娘娘失血過多,去了!”宮女急急忙忙走出來喊。
南疆帝故作打擊:“什,什么?”
說完跌跌撞撞地跑進去。
不一會兒又出來了,南疆帝看向嘉華郡主:“七皇子妃,你為何要傷害魅妃,你可知她已經身懷有孕了!”
嘉華郡主怒極反笑:“皇上恕罪,兒臣從未傷害過魅妃娘娘。”
這時宮女跳出來:“皇上,奴婢親眼看見七皇子妃詆毀了娘娘,嫌棄娘娘殘破身子,是個狐美人勾引人,還說娘娘早晚會失寵,七皇子妃,娘娘只是一個人寂寞想找您聊聊天,沒想到你卻嫌娘娘召你入宮,當眾行刺?!?
嘉華郡主知道不論她說什么,都是錯。
今日這個局就是專門給她設的。
“七皇子妃,你好大的膽子!”南疆帝怒吼。
嘉華郡主彎著腰跪在地上,身子筆直,心一橫:“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,既然皇上認定兒臣有罪,就賜死兒臣吧?!?
南疆帝瞳孔一縮,一巴掌毫無征兆地落在了嘉華郡主臉上:“放肆,你敢威脅朕!”
這一巴掌打得又快又狠,耳朵嗡的一下,好半天沒回過神,看著南疆帝的嘴巴一張一合,她根本就聽不清。
好一會兒才聽清。
南疆帝忽然沖著她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。
嘉華郡主瞬間清醒,有種不詳的預感在心頭縈繞不散。
“來人,將七皇子妃送進去恕罪?!蹦辖壑钢镂?。
兩個宮女按住了她的肩,將人拽進去,屋子里的奢靡味和血腥味交互交織,令人作嘔。
差點兒她就被熏吐了。
她看見了榻上的人毫無生機,身子慘白,血都快流干了,一旁的宮人壓根就沒有收拾。
冷眼旁觀,像是早就習慣了。
這一跪就是幾個時辰,腦袋暈沉沉的有些難受,體內還有股子熱浪撲來,她揉了揉眉心,逼著自己冷靜下來。
可架不住體內的難受,像是有什么在吞噬她的意識。
嘉華郡主臉色微變。
終于察覺了不對勁。
她緊咬著舌尖,疼意襲來,立即又找回了一些理智,摸了摸滾燙的額頭,整個人軟綿綿的。
再看殿內角落燃起一縷縷的香。
越聞越難受。
是合歡散!
嘉華郡主沒想到南疆帝膽子這么大,七皇子前腳剛走,后腳就敢將自己擄來。
意識漸漸模糊,舌尖上的疼也感受不到了,嘉華郡主甚至存了死意,倒下之前她仿佛聽見了有人在喊殿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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