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族誅’二字落下,秦會之身體一僵,隨即如同被抽走了全身骨頭,爛泥般癱軟下去,眼神徹底失去了光彩。
族誅!
這是李徹自穿越以來,下達的最嚴厲、最殘酷的懲罰!
這些傳承數(shù)百甚至上千年的世家大族,族人門生故舊遍布天下,何止成千上萬?
如此牽連下去,必然會成為大慶立國后的最大慘案,數(shù)萬人將死于這場株連之中。
但李徹別無選擇,如今的大慶,正處在逆天改命的最關(guān)鍵節(jié)點。
他將要推行更徹底的改革,要民主,要立憲,要開民智,要發(fā)展科技,要將華夏民族推向全新的未來。
任何阻礙歷史洪流的人,都必須被無情粉碎!
在此等關(guān)乎國運族脈的大勢面前,這些腐朽世家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?
最后,李徹的目光落在了文初帝身上:
“先帝八子李明,性情暗弱,被奸佞世家裹挾,僭越稱帝,悖逆天常,謀危社稷,私結(jié)黨羽,失人君之體統(tǒng),罪跡昭彰,人神共棄?!?
“今,廢為庶人,徙黔州安置,非詔永世不得離!”
李明看著面前的皇帝,滿眼的不可置信。
。。。。。。
養(yǎng)心殿內(nèi)爐火暖融,氣氛卻依舊帶著幾分凝重。
李明已換下囚服,穿著一身尋常的靛藍色袍子,坐在李徹下首座位上,腦袋低垂,雙手不安地搓動。
在他對面,是便服而坐的李霖,一臉痛惜地看著他。
此外,還有一位身著簡素僧袍、白須清瘦的老和尚靜坐一旁。
他手持念珠,眼簾微垂,仿佛完全置身事外,卻又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。
“去了黔州,便在寺廟里安心住下。”李徹端起茶杯,語氣平淡到聽不出喜怒,“朕會命當(dāng)?shù)毓俑枘阏疹?,足以你安身立命?!?
“往后歲月,但愿你安分守己,修身養(yǎng)性,莫要再行差踏錯?!?
李霖在一旁接口,語氣直接得多:“老八,六弟已經(jīng)仁至義盡了,你若是再一錯再錯,便是一心求死!”
“黔州雖偏遠,卻非不毛之地,好生過日子,別再想那些不該想的,聽到?jīng)]有?”
李明瑟縮了一下,嘴唇囁嚅著,最終只低低應(yīng)了一聲:“是,皇兄,我知道了?!?
這時,那白須老和尚緩緩睜開眼,目光平和地看向李徹,雙手合十道:“阿彌陀佛,陛下放心,老衲會以佛法導(dǎo)李施主向善,清靜其心,必不使其再生事端。”
李徹微微頷首,對這老和尚的表態(tài)還算滿意。
別看這老和尚其貌不揚,穿的也破破爛爛,卻是當(dāng)今大慶佛宗輩分最高的高僧。
在一定程度上,他的話就代表當(dāng)今佛教的態(tài)度。
剛好,李徹早就想要找機會和佛教談一談。
是收拾他們,還是互相合作,就得看佛教知不知趣了。
于是,李徹話鋒一轉(zhuǎn),看似隨意地問道:“大師可知,朕曾見過寶禪寺的方丈,他向朕提出了一個請求?”
老和尚神色不變,平靜回道:“老衲略知一二,他曾奏請陛下,望能敕免天下佛寺田產(chǎn)稅賦,并愿率佛門弟子為陛下效力,以報圣恩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