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炷香后。
李玠大步走進養(yǎng)心殿,甲胄未卸,帶著一身凜冽的寒氣。
李徹見他一身銳氣,身板看著比前兩年更雄壯,已經(jīng)有了獨當一方的大將氣勢。
心中甚喜,不由得笑著開口道:“朕的海軍大將來了?!?
李玠當即單膝跪地:“末將拜見陛下?!?
李徹最喜這等猛將,親自上前將其扶起,幫他拍了拍盔甲上的浮灰:“說說吧,給朕帶來什么消息回來了。”
李玠面色通紅,當即聲音洪亮地稟報了瓊州海戰(zhàn)大獲全勝的捷報。
李徹聽完,臉上頓時露出暢快的笑容:“好!真乃是新年新氣象!剛過臘八,海軍就給朕送來了這樣一份厚禮!”
“不僅如此,”李玠抬起頭,甕聲甕氣道,“陛下,偽帝文初,以及偽相秦會之,皆已被我軍生擒!”
“哦?”李徹身體微微前傾,目光銳利起來,“人呢?現(xiàn)在何處?”
李玠忙道:“回陛下,押運偽帝和偽相的車隊尚在途中,為確保萬無一失,行進稍緩。”
“末將......末將實在是想將這好消息第一時間稟報陛下,便先行一步,單騎快馬趕回來了?!?
他話音剛落,李徹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。
卻見他猛地一拍御案,呵斥道:“胡鬧!”
李玠嚇得一哆嗦,以為陛下是怪罪他擅離職守,前來邀功請賞。
連忙單膝下跪:“末將知罪!請陛下責(zé)罰!”
李徹卻沉著臉,語氣中滿是責(zé)備:“如今正值寒冬,道路濕滑難行,你身為海軍大將,竟敢獨自一人單騎奔馳數(shù)百里?!”
“若是途中馬失前蹄,或是遭遇什么意外,你讓朕如何是好?!”
李玠聞,這才明白陛下之所以動怒,是因為擔憂他的安全。
頓時心頭一暖,更加羞愧難當:“末將思慮不周,只顧著報喜,罔顧自身職責(zé),請陛下重罰!”
見李玠認錯態(tài)度誠懇,李徹面色稍霽,揮了揮手:“罷了,念在你一片赤誠,又是初犯,這次便不追究了?!?
“下去好生歇著,這一路奔波也辛苦了?!?
“謝陛下隆恩,末將告退!”
李玠再拜,這才起身,恭敬地退了出去。
李玠一走,李徹立刻對懷恩吩咐:“速傳馬忠,令他率領(lǐng)一隊精銳騎兵即刻出發(fā),前去接應(yīng)押運車隊?!?
“告訴他,走得慢些無所謂,但要務(wù)必確保人犯安全抵達京城,不得有誤!”
“奴婢遵旨?!?
懷恩應(yīng)聲,剛要轉(zhuǎn)身去傳令,又被李徹叫住。
“等等!”李徹沉吟片刻,又補充道,“再去一趟燕王府,請四哥即刻入宮一趟?!?
“是?!?
養(yǎng)心殿內(nèi)恢復(fù)了安靜,李徹臉上的喜色卻漸漸淡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思。
文初帝抓住了,總算是結(jié)束了這一國二君的局面,自己這皇位也算是完全坐穩(wěn)當了......
接下來的問題是,該如何處置他?
畢竟是自己的親兄弟,血脈相連,若是直接殺了,未免有些太過了。
雖說他登基是受世家脅迫,但后來做的那些蠢事,哪一樁都不是一句被迫就能完全開脫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