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手持兇兵者隱于黑暗之,沒有開槍,是哪一把兇兵也無從判斷?!?
李天瀾急促的喘著氣,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,將一盒香煙掏出來,卻沒有拿穩(wěn),直接掉落在沙發(fā)下面。
坐在他身邊的東城如是彎腰撿起來給他點,一不發(fā)。
李天瀾大口吸著煙,試圖讓自己好像隨時都會昏迷的意識重新振作起來,在場所有人,似乎所有人都不曾發(fā)現(xiàn),他追擊天災的時候,原本的那片戰(zhàn)場,少了一個人。
或許有人發(fā)現(xiàn)了,但卻不曾懷疑過。
“黎明什么時候走的?”
李天瀾突然問道,語氣透著一種掩飾的很好的陰冷。
圣徒微微一怔,看了李天瀾一眼,隨即瞇起了眼睛,看著公爵和騎士。
“天瀾,你懷疑是黎明?沒理由的”
騎士下意識的說了一句。
“我只是想問問他是什么時候走的?!?
李天瀾平靜道,黎明破曉,這兩者基本已經可以肯定是屬于同一個勢力,這個勢力叫什么,他不清楚,這個勢力和輪回有什么合作,他同樣也不清楚,根據公爵所說,此事似乎涉及到了輪回最高的機密,目前只有輪回宮主和秦微白清楚一切。
所有都是未知,自然無從推斷。
但任何看似沒什么破綻的善意,反而最有可能變成最致命的危險,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。
這也是李天瀾到現(xiàn)在甚至都不曾對東城家族放棄警惕性的重要原因。
黎明破曉身后的勢力到底跟輪回有什么合作?
在這樣的合作,自己的死亡會不會促成本次合作的另外一些結果?
這些李天瀾不敢肯定,但他卻可以肯定,這樣的可能性還是有的。
黑暗世界充斥的是黑色和血色,是非善惡在這兩種顏色的交織下,哪里能看的清楚明白?
騎士想了想,臉色頓時也變得有些難看:“他幾乎是你去追天災的時候,他也消失了?!?
“但還有一件事情解釋不通。”
圣徒突然開口道:“他們背后的那個神秘勢力,應該是沒有兇兵的。”
“應該?”
李天瀾吸了口煙,反問道。
“黑暗世界十二兇兵,現(xiàn)如今有十一把都有明確的歸屬,不是屬于黑暗世界的各大超級勢力,是屬于一些世界級的強國,而下落不明的那把已經很多年沒出現(xiàn)了,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把兇兵并沒有損壞,只是失蹤了。而論時間算的話,那把兇兵失蹤的時間甚至還要早于李氏那把無盡長空損毀的時間”
公爵輕聲解釋道:“而我們這次合作的這個神秘勢力不過是近年來才崛起的黑暗勢力,他們很多根基甚至都還不完善,跟那把失蹤的兇兵,不會存在什么關系的。時間也對不?!?
李天瀾吸著煙,努力眨著眼睛不讓自己暈過去,淡然道:“東島難道沒有兇兵嗎?”
輪回三位天王對視一眼,似乎都有些古怪。
“東島原本是有的。在夜靈組織那”
公爵笑了笑,語氣玩味。
李天瀾頓時明白過來。
兇兵碧落黃泉!
這是曾經屬于夜靈的兇兵,也可以說是屬于東島的。
只不過隨著夜靈覆滅,現(xiàn)在這把在十二兇兵排名極為靠前的殺器現(xiàn)在被輪回宮主掌握在手里。
東島現(xiàn)在,是沒有兇兵的。
“算東島能夠借一把兇兵來,也不可能交給黎明。而且今晚這把兇兵跟東島也沒什么關系,否則的話,對方今晚也不至于退后,直接開槍才是最好的。很顯然,他們也并不想引起東島的注意,最起碼,不想讓東島知道現(xiàn)在在他們的國境內出現(xiàn)了一把可以威脅無敵境高手的兇兵。”
圣徒瞇著眼睛,整個人顯得愈發(fā)深沉深邃:“這背后之人,所圖非小。”
李天瀾眼皮越來越沉重,恍惚之,他似乎想起了初見破曉的那一夜。
那一夜,破曉曾經說過,天災手那把名槍獰笑的槍管,是多年前他送給天災的。
這個可謂真正隱藏于黑暗的超級勢力,那黑暗背后的真面目,到底如何?
李天瀾想說話,但意識卻越來越昏沉,眼前一片黑暗襲來,他徹底暈了過去。
車廂內一片沉默。
東城如是坐在李天瀾身邊,怔怔看著他的臉龐,她漂亮的大眼睛神采越來越暗淡,努力的眨巴了幾下,再也不肯睜開。
公交車穿過夜間的雨幕,在山路奔行,速度飛快。
雨點噼里啪啦的敲打在車窗,整個車廂里的氣氛都變得有些詭異。
公交車筆直向下,視線極盡處,雨幕的遠方,似乎已經可以隱約看到燈光。
公爵終于開口,他認真的看著騎士,平靜道:“天瀾說的這件事情,要不要告訴宮主?”
漆黑的斗篷遮住圣徒的臉孔,看不到他的表情,但他的語氣卻依舊平靜:“不急,我近期還會跟他們在接觸,到時再說吧?!?
“我可不這么認為,今晚的事情太兇險了,如果不是你及時趕到的話”
公爵想起那在數百米外瞬間震碎了鳴蛇身體的那一劍,又想到了天災的那一槍。
他搖了搖頭:“實際你還是來晚了,如果”
“沒有如果?!?
圣徒突然搖了搖頭:“算我不出現(xiàn),也不會有事的?!?
他轉過頭,隔著斗篷,似乎看了公爵一眼,語氣低沉道:“東城如是的那一劍,你忘了嗎?”
公爵表情一凜,腦海響起萬道無雙綻放出來的那種劍意,他張了張嘴,下意識的開口道:“你是怎么做到的?”
“嗯?”
圣徒有些疑惑。
“我是說,你是怎么將那一劍變成了另外一劍的?”
公爵的表情在笑,但卻笑的很勉強。
圣徒沉默了足足五分鐘,才緩緩道:“那一劍是真正的無敵劍意,相當于無敵境強者的全力一擊,是寂靜劍殘留的劍意,而東城如是則可以以生命和那把劍為代價引發(fā)出來,這樣的一劍,你以為我能壓回去?甚至還變成另外一劍?”
“”
公爵勉強笑了笑,似乎壓抑著內心的恐懼:“這么說,不是你做的?”
圣徒的身體僵硬了一下,良久,才淡淡道:“自然不是我?!?
不是圣徒,還能是誰?
公爵一時間竟然不敢去想。
如果不是圣徒做的,那是說,在剛才,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,竟然還有一位超級高手出手?
能夠壓下東城如是那無敵的一劍,還瞞過他們所有人的視線,毫無疑問,這也是真正的無敵境高手。
這樣的人,救下東城如是,是為了什么?
無敵境高手出手,難道是單純的為了救人?
公爵試圖讓自己去相信這個充滿了善意的理由,可他的內心卻越來越不安,明明是好的結果,可他能夠感受到的,卻全部都是惡意。
“現(xiàn)在的東島”
圣徒遲疑了下,淡淡道:“局勢已經超出所有人的掌控了,總之,接下來小心點?!?
他看了一眼昏睡的李天瀾,繼續(xù)道:“總之要保護好這小子,他出了事,老板會發(fā)瘋的?!?
“我盡力?!?
公爵笑了笑,卻笑的哭還難看。
圣徒不再說話,只是靜靜的轉過頭,看著窗外。
隔著斗篷和模糊的車窗,車外的雨水和燈光混雜在一起,朦朧而模糊。
夜色濃重。
前路一片凄迷。
只有雨水在不知疲倦的凌亂飛舞著,灑遍全城。
一場瀟瀟的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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