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九皋聞也是嘆氣,道:“真是英雄所見略同,今日得識張老弟,哥哥心中甚是開懷?。 ?
他又喝了一杯酒,說道:“方才之,便是我的謀略,過后諸事,也都證明了我的遠(yuǎn)見,此外,哥哥我還有練兵……”
他接著道:“現(xiàn)今京營各軍多用鳥銃、魯密銃之類火器,可我卻以為,鳥銃等火器裝填發(fā)射程序繁雜,軍士遇虜惶怖,火未及用,刃已加頸。
所以我更是認(rèn)為,當(dāng)罷用鳥銃,而選火箭,臨敵之際,同樣列陣數(shù)層,周而復(fù)始,火箭不絕,虜騎雖兇悍,又怎能近至身前?!?
張誠面露驚訝之色,問道:“火箭?”
陳九皋這時才進(jìn)一步解釋,若用他法來練兵,營中先用紅夷大炮,遠(yuǎn)轟敵騎,再用大火箭,打擊中段,最后配合車營,大量使用火箭溜。
他說道:“早年時,東奴中尚無漢軍建制,然也有使用火銃者,多為其征召的朝鮮兵,他們常常虛銃誘我,我方真銃放過之后,賊奴就趁機(jī)策騎沖來。
然我之將士鳥銃己發(fā),再次裝填,不免手腳慌亂,一時不就。
而若是換做火箭溜,裝填之法相比于鳥銃就簡單許多,若仍是以三人迭放,鳥銃射一彈所耗之時,火箭溜當(dāng)可射出五箭。
而且火箭更兼勢猛力大,無鳥銃之弊,卻有鳥銃之優(yōu),真真堪稱軍中的利器?。 ?
張誠沉吟著,他知道陳九皋所說的火箭溜,此前在云州匠營時火銃局主事王干成也向他提過一嘴,只是大家都未曾制備過,且新式火銃的制造工藝又更為成熟,張誠便沒有深入研究這一神器。
這個神器也是明末火器奇才趙士禎發(fā)明的,其外形類似于鳥銃,也有火繩槍機(jī),和軒轅銃樣式的自動開關(guān)火門蓋,用火藥點(diǎn)燃火箭。
不同的是其銃床尾部設(shè)有擋板,以防火箭所噴射出來的火焰燒傷將士臉眼,其中還留有一個長方形的孔咚以供瞄準(zhǔn)之用,它沒有銃管,用的是發(fā)射火箭的滑槽。
趙士禎的火箭溜解決了普通火箭總是斜沖逆走、命中率低的毛病,還解決了火箭發(fā)射器不能三點(diǎn)一線瞄準(zhǔn)的問題。
比起鳥銃裝填打射時步驟繁雜,火箭溜裝填打射確實(shí)簡單快捷了不少。
這時,張誠開口嘆息了一聲,道:“火箭制備不易??!”
張誠從王干成口中也得知,此時火箭溜所使用的精良火箭,造一枝火箭差不多就需捶擊萬余槌,且箭鏃還要用點(diǎn)鋼蒺藜頭,翎花更是要用漆,而除此之外還有許多需要特別注意的地方。
因此,火箭溜雖是不錯,然其與張誠北路大軍現(xiàn)在使用的主力火器云州銃二式相比,張誠不可能放棄已經(jīng)大批量配備的成熟火器,而改用陌生的火箭溜。
陳九皋對于張誠的意見也是贊同,他道:“火箭確實(shí)難造,耗費(fèi)亦多,但軍國之利器,便是耗費(fèi)再大也是值得的?!?
張誠微笑著附和道:“陳老哥確有大材啊?!?
看張誠的笑容,陳九皋不由在心中大起知己之感,他感慨道:“還是張老弟知我,唉,知音難覓,相見恨晚?。 ?
他端起酒杯:“來,為我們的相識友情,干杯!”
張誠也是端起酒杯,道:“為我們的并肩作戰(zhàn),合力擊賊,干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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