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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美英的話就像是一顆重石壓在她心上。&紀唯不由細心觀察起同學(xué)們對待自己的態(tài)度,不過用了半天,她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在班里好像還真的沒有什么存在感。
女同學(xué)大多一下課就會幾個人聚在一起聊天,談?wù)撝髯缘男∶孛?,而男同學(xué)就要活潑多了,三五成群鬧成一團。
似乎只有她一個人,總是靜靜地坐在座位上,奮筆疾書。
不說還好,一旦開始留意,這種被世界遺忘了的感覺,其實還真有點寂寞。
只是現(xiàn)在這個被遺忘的角落里面,不止她一個人,還有一個孫洲洋。
剛剛下課沒幾分鐘,就已經(jīng)來了好幾撥人叫他出去玩,他卻趴在桌子上顯得有些焉巴。
看著他打不起精神的樣子,紀唯不免有些奇怪,“生病了?”
孫洲洋抬起了趴著的腦袋,眼底一片黑影,委委屈屈道:“昨晚和人打球打的太晚了,沒睡好,有點困?!?
看他這么一個大男生擺出這么一副委屈模樣,紀唯樂的罵了他一句,“活該?!?
孫洲洋假裝吸了吸鼻子,繼續(xù)焉巴的趴了回去。
紀唯卻是從他的話中得到了啟發(fā),把他搖了起來,“話說你是籃球隊的吧?”
孫洲洋一臉迷糊,“是啊,不是還叫你來看過球么?”
“那籃球隊是怎么加入的?”
“你要加入籃球隊?”孫洲洋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,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,“雖然我們隊不招收女同學(xué),不過你嘛,我可以替你跟隊長說說,放放水。平常給我們撿個球、遞個水、喊喊加油,大家伙應(yīng)該會挺高興的?!?
“誰跟你說要加入籃球隊了,說正經(jīng)的?!?
高中應(yīng)該是有很多社團的,雖然在以后多只是一個形式了,但是在現(xiàn)在的一高,絕對是實打?qū)嵉卮嬖?,而且她如果沒有記錯的話,社團活動也是一高的一大特色。
參加這些課外活動,一方面可以鍛煉自己的能力,另一方面,也可以擴大自己的交友圈,簡直一舉解決了她所有的難題。
孫洲洋撓了撓頭發(fā),“每個社團都會招新啊,我是在暑假的時候就跟隊長說好了。”
紀唯問出了自己最關(guān)心的問題,“招新一般在什么時候?”
孫洲洋想了想,“應(yīng)該是上學(xué)期吧?!?
這么說,自己就這么完美地錯過了?
“不過,每個學(xué)期其實都會招一次,應(yīng)該就在這段時間。”
紀唯的心隨著他的話此起彼伏,忍不住吐槽,說話能不這么大喘氣嗎?
孫洲洋從課桌里掏出自己的社員證翻給她看,“這上面有學(xué)校所有的社團簡介,你可以看一看?!彼闷娴囟⒅d奮的樣子,“你終于決定放一放你的圣賢書了?”
紀唯簡單地掃了一眼,瞬間就在前幾排找到了書法社,一邊記下相關(guān)信息,一邊問道:“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太內(nèi)向了?”
“其實還好啦,只是你好像不太愛和別的女生玩?!闭f著,又賊兮兮地湊上來,“你看你擠兌我的時候,完全就不內(nèi)向?!毖劾镩W著明滅不定的光,只是紀唯壓根沒看他。
她粗略翻了一下后面,在一眾社團之中,還是決定報書法社。
雖然她練的時間不長,但經(jīng)由名師指點,而且看樣子在這方面也有些小天賦,所以不過是短短半年多,她的字體已經(jīng)漸漸在形成自己的風(fēng)格。
加入書法社的話,也不會因為剛接觸而不好上手,同時還可以向別的老師學(xué)習(xí)一下,簡直完美。
放學(xué)之后,紀唯就去找了董美英,填了一張申請表,就算已經(jīng)加入了書法社。只需要每周一三五中午午休的時候去就可以了。
填寫完申請表后,紀唯才從董美英那里得知,書法社經(jīng)常會有一些活動,對提高自己的書法水平應(yīng)該有會不小的幫助。
看來這次還真是誤打誤撞選對了。
書法社借用了頂樓空置的大教室,在里面擺放著三張大長桌,每張桌子上都鋪有毛氈,擺放著硯臺、筆、墨。
紀唯入社的第一件事就是介紹自己,然后向社長繳納了社費。
她找了個空位置坐下,巧的是,旁邊的女同學(xué)居然是和她同班的,記得沒錯的話,應(yīng)該是叫童謠。
她禮貌性地向她打了聲招呼,沒想到對方竟然一臉的錯愕。
紀唯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臉,難不成她在別人眼里長得就像夜叉一樣?
童謠象征性往旁邊挪了一點,點了點頭,專心地寫起了自己的字。
社長程易是一個很清秀的男生,一身書卷氣息。而講課的人,是一位老先生,蓄著大把的花白胡子,臉上已經(jīng)帶上了老年斑,顯然是上了歲數(shù)了。
今天大家練的是一首詩,寫的是標準正楷。
紀唯聽得認真,在腦子里分析著他和沈照和寫法上的一些區(qū)別。
楷書可以說是一切書法的基礎(chǔ),她之前練的是歐陽詢的字帖,簡稱“歐體”。而這位老先生教的,是顏真卿的字體,也就是“顏體”。
老先生講完之后,就讓大家自己寫。紀唯下筆出來就是典型的歐體,字里行間還帶著與沈照和相似的磅礴氣勢。
因為有基礎(chǔ),她寫的很順,不過二十分鐘左右,就寫完了這一首詩。停了筆,仔細看了一遍,整體字跡流暢,也沒有什么錯處,就準備提筆落款。
旁邊的童謠到是有些犯難,看了她好幾次,支支吾吾不敢開口。
還是紀唯先問的她,“有事?”
見她轉(zhuǎn)過頭,童謠幾乎下意識地搖了搖頭,反應(yīng)過來之后,又點了點頭。
紀唯看的好笑,“是想問我什么問題?”
童謠糾結(jié)了一會,才指了指黑板問她,“那個橫折,我練了好幾次都不像老師那樣,你能不能……”
她還是有些猶豫,似乎不太敢和紀唯講話。
紀唯到是沒在意那么多,可能都是平常比較高冷造的孽。
她提筆在空白的紙上寫了幾遍示范給她看,“起筆和普通的都一樣,就是在折之前,先停頓一下,稍微拖出來一點,然后再折下去,這樣就好看啦?!?
不知不覺,她們身邊就圍了好幾個同學(xué),等她教完這個橫折,立刻又冒出來了新的問題。
紀唯順手就又給他們寫了幾個演示一下,經(jīng)過她這樣簡單粗暴的邊寫邊講,很容易就能夠明白,一時之間,她似乎成了“解疑專業(yè)戶”。
甚至,那位老先生也走了過來,拿起了她的作品仔細看了一番,滿意地點了點頭,“寫的不錯,字體剛勁有力,又不失秀氣,很少有女孩子寫成這樣。就是還缺了點火候,需要多加練習(xí)?!?
他把宣紙還給了她,隨口一問,“練字有多久了?”
紀唯算了算時間,“半年多吧,一年不到?!?
老先生這回才正眼瞧了她,重新拿起她的字,頗有點不可思議,“一年不到寫成這樣,小丫頭很有天賦啊?!?
紀唯被他夸的有點不好意思,“其實我每天回家都有練,應(yīng)該是比較勤奮吧?!?
“勤奮和天賦都是不可缺少的?!崩夏晟餍跃桶崃艘巫舆^來跟她聊天,“你的楷體練得已經(jīng)不錯了,有開始練別的字體嗎?”
“最近開始練行書?!?
在老先生的要求下,紀唯寫了一段歐陽修的《灼艾帖》,行云流水,儼然已成體系。
其實在楷書練得差不多的時候,就可以接觸行書了,但紀唯沒有這樣,而是選擇穩(wěn)扎穩(wěn)打,直到沈照和認可了她的楷書,才漸漸練起行書。
行書本就由楷書演變而來,有了基礎(chǔ)之后,并沒有多難。
老先生顯然很滿意她的書**底,在之后的社團活動中,她成了“答疑小老師”,幫老先生回答一些小問題,在社團里,人緣還不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