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老師只能板書。隨憶支著腦袋看著老師在黑板上一個字一個字地寫著,感覺似乎又回到了中學(xué)時代,思緒漸漸飄遠(yuǎn)。
等回神的時候講臺上已經(jīng)換了人,院書記站在講臺上正說著什么,旁邊的三寶氣呼呼地盯著書記,似乎下一秒就會沖上去咬他。
隨憶扭頭問:“什么情況?”
何哥笑,“學(xué)校為了迎接檢查,組織填寫學(xué)生檔案?!?
三寶咬牙切齒,“我最討厭寫我的名字了。檔案交上去了抽學(xué)生問話肯定會抽到我。為什么我要叫這個名字?!”
隨憶忽然想起了什么,看向三寶,“你不是還有個哥哥嗎?你叫任申,你哥哥叫什么?”
何哥同樣一臉好奇,“對對,你哥哥叫任什么?”
三寶冷哼一聲,“我爸媽的心思豈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猜得到的?”
何哥看了一眼臺上的書記,繼續(xù)磨,“快說,叫什么?”
三寶看了看隨憶,又看了看何哥,繃著臉,猶豫良久,極不情愿地吐出兩個字,“申任?!?
何哥瞬間崩潰,趴在桌子上不起,隨憶低著頭不斷抖動雙肩。
片刻之后,大概兩個人都感受到了三寶越來越強(qiáng)烈的怒氣,努力忍住笑容。
隨憶輕咳一聲,問:“你確定那是人類的名字嗎?”
何哥拿出手機(jī),“不行了,我要給妖女發(fā)短信匯報這件事?!?
三寶氣鼓鼓的哼了一聲,趴在桌上裝死。
大概三個人鬧得動靜有點大,書記很快看過來,脾氣極好笑瞇瞇地提醒:“那邊的同學(xué)小聲點,我馬上就講好了,好好聽,不要填錯了。”
三個人吐了吐舌頭,很快安靜下來。
課后隨憶要去院里一趟,在路口遇到班長,他要把檔案表交到校里,恰好醫(yī)學(xué)院的辦公樓和校辦公樓挨著,班長便央求隨憶捎過去,隨憶欣然答應(yīng)。
隨憶不常到校辦公樓,在樓里轉(zhuǎn)了一圈才找到那個辦公室。一推門,里面有七八個學(xué)生模樣的人在整理檔案,一室狼藉。
隨憶敲了下門,屋里有人聽到動靜看過來,瞬間整間辦公室安靜了下來,氣氛有些不對。本來還在熱烈討論著的幾個學(xué)生都放低了聲音竊竊私語,邊說還邊看向隨憶。
隨憶很快明白了這是什么情況,絲毫不在意,走進(jìn)去把表放到一摞同樣文件夾的旁邊。
剛準(zhǔn)備走就聽到負(fù)責(zé)收表的女孩叫住她:“哎,同學(xué),你先別走,我看下沒問題了你再走?!?
隨憶安安靜靜地站住,“好?!?
那個女孩和同伴看了隨憶幾眼,把表拿出來,挨個翻著,似乎在找什么,看到某一份時突然停下來,抽出來又開始竊竊私語。
很快其中一個女孩看向隨憶,“這是你的吧?”
隨憶探頭看了一眼,嘴邊一抹不出所料的嘲諷,“是?!?
女孩指著某個空白處,“父親這一欄的信息沒填?!?
隨憶垂眸看了下,“往年我也沒填過?!?
“今年改了,必須要填?!迸穆曇糇岆S憶覺得反感。
隨憶不想和她們糾纏,沉默片刻后很快微笑著淡淡吐出幾個字:“我沒父親,滿意了嗎?”
每個人都有不能觸碰的底線,隨憶臉上沒什么表情,心里卻已經(jīng)到達(dá)了臨界點,如果那個女孩再說一句,她就會真的翻臉。
有一種人,心里越是生氣,臉上越是平靜,真的是氣到極點,反而笑得燦爛。
而隨憶恰好就是這種人。
第七章離別
那個女生聽了,似乎抓住了什么把柄便得意洋洋地吆喝開了,諷刺的意味很明顯,“喲,是單親家庭啊,單親家庭就是是非多啊。”
周圍人聽到后又開始討論開來。
隨憶面無表情地轉(zhuǎn)身,誰知身后的聲音更大了。
“是單親家庭啊,她爸爸是沒了還是離婚了?”
“單親家庭還好說,是不是私生女就難說嘍。一直聽說蕭子淵挑得很,原來他竟然是這種品味?!?
隨憶聽到這里忽然惱了,就像心里扎了一根刺,努力說服自己卻怎么都壓不下去,終于轉(zhuǎn)身看過去,目光尖銳犀利。
隨憶此刻臉上的溫婉盡退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罕見的銳利,她冷冷地掃過一眼,聲音沉重緩慢又問了一句:“單親家庭怎么了?”
女孩嚇了一跳,她沒想到這個溫溫柔柔的女孩子身上能有這種氣場,隨憶眼神里的威懾讓她開始緊張,“沒、沒怎么?!?
隨憶盯著那個女孩,“我父親健在,我希望他健康平安一輩子,你不知道可以問,但是不要咒他?!彼m然不喜歡隨景堯,甚至想要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他,可是她在聽到“沒了”兩個字時還是嚇了一跳。(紅色的書上沒有)“還有,你不要說蕭子淵。”隨憶眼底的寒意又起,直到剛才得意洋洋的女孩再也不敢看她時才緩了緩語氣,再次開口時臉色平和許多,“我怎么樣是我自己的事,你別說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