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說話!”
李蔓微微睜眼,“我都說了不要了,你還......”還用那種東西折騰她。
裴鄴坤愣上幾秒突然笑起來,肩膀抖動的厲害。
“不喜歡那玩意?”他問。
“嗯,不喜歡?!?
裴鄴坤忍住笑意,說道:“行行行,下回不用了。”他吻她,去討好她,纏綿半響低聲問道:“為什么不喜歡???”
李蔓勾住他脖子在耳邊輕聲說了些話,裴鄴坤是想憋也憋不住了,揚眉笑的放肆。
只能說:“以后有事沒事就去鍛煉鍛煉身體,來,哥給你揉揉?!彼鹄盥耐?,給她揉捏,力道正好。
裴鄴坤拿過毯子給她蓋上,一熱一冷,別感冒了。
“好點了嗎?我抱你去洗澡,洗完再睡,等會我燒晚飯?!?
李蔓闔著眼,呼吸均勻,早就陷入了夢鄉(xiāng)。
他嘴角彎著淺淺的笑,輕手輕腳的將人放到床上,將被子給她掩好。
......
裴鄴坤晾完衣服站陽臺上抽煙,前面那幢樓燈火亮著,仔細一瞧還能看見學生用功的身影。
衣服下墜的水滴滴答滴答落在盆里,厚重的窗簾將陽臺和里屋分隔成兩個世界,陽臺只有他的手機亮光和煙頭亮光,忽明忽暗。
裴鄴坤拉開點窗戶透風,省得煙味都跑到衣服上,回頭李蔓又得教育他,有時候講起話來就像個小老太婆,但是就是他媽的中聽,他就喜歡她管著他,那感覺沒法形容。
他和周金幾個有微信群,周金說高溫放假就是爽,以后就沒高溫假了。
裴鄴坤難得在里頭冒了個泡,問道:工資拿到了嗎?
一伙人嘲笑他:都拿到了,就你沒工資拿,老婆本上又少了一筆錢。
裴鄴坤:可我撈到個老婆,不能比。
大伙:...........
他不常上微信,底下堆積了好幾條信息,錢江海問道:和小蔓怎么樣了?
裴鄴坤深吸了口氣,勾著嘴角回復:等著來喝喜酒吧。
錢江海秒回:臥槽——厲害啊!到底是禽獸!祖國的大好花朵都被你摧殘了。
裴鄴坤忽然問道:你說,我們這個年紀讀書還來得及嗎?
錢江海哈哈大笑,激動的發(fā)來語音:讀書?別逗了,腦子早就生銹了,早干嘛去了,你別作了,有這功夫還不如多搬幾塊磚頭。
裴鄴坤沒回他的消息,他抬眸看向對面正在發(fā)奮讀書的學生。
是啊,早干嘛去了,他過去的人生活出了什么名堂,就像個廢人一樣。
李蔓要是再問他一遍后不后悔,他后悔了,很后悔,如果早知道有一天會喜歡上她,如果早知道有一天喜歡她喜歡到除了她再也沒法愛別人,如果早知道有一天他要和她過一輩子,他當初也許就該忍氣吞聲,不和裴江犟那口氣,好好讀書考個好學校,也許現(xiàn)在能有更好更體面的工作,風風光光的要了她。
裴鄴坤伸手往外抖了抖煙灰,他打開搜索頁面,輸入幾個字,一行行的瀏覽過去,大多數(shù)都是廣告,網上五花八門的答案都有,沒幾個有用,他關了手機繼續(xù)抽煙。
他抽了四五支煙,身后的盆里已經積了一小片水,抽完進屋燒飯,好一陣忙活才完事。
進屋一瞧,李蔓睡得死。
裴鄴坤坐在床邊,他捏她鼻子,她沒知覺,他低低笑著,“豬到底是豬,腦子笨還愛睡覺?!?
他把她伸出來的腳給放進去。
裴鄴坤隨便吃了點,洗澡上床睡覺,一躺床上李蔓總會不自覺的向他靠近,說的好聽點就是蛾子和火光,難聽點的比喻就是蒼蠅和咸魚。
他自動把一條胳膊給李蔓抱。
“老這么黏人?!?
小時候她就挺黏他的,老跟在他屁股后面,拽著兩根狗尾巴草,喊著鄴坤哥哥鄴坤哥哥,四五歲那會還老摔跤。
后來越往大她就越內斂,她和講話不會帶稱呼,也沒了小時候的那種可愛活潑勁,小白兔長成了小刺猬。
家家有本難念的經,可他還是希望李蔓活得快樂點,她就是太懂事,太明事理,過頭了就適得其反。
現(xiàn)在和她在一塊,倒有點以前的感覺,她笑起來和小時候一樣,很甜。
裴鄴坤關燈,親吻她額頭,“媳婦,晚安。”
裴鄴坤閉上眼想到他第一次偷偷去看李蔓的時候,就像她那個時候說的,喜歡一個人會忍不住去靠近她,心里蠢蠢欲動,腳下早已邁開步伐。
意識到喜歡上李蔓的那年,那個夏天他都過得云里霧里,心里,腦袋里,都亂作一團,他不知道是自己一時混賬了還是閑的蛋疼。
她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女孩。
可轉念一想,他十五六歲的時候不知談過多少女朋友了,可李蔓在心里總還是個小女生。
渾渾噩噩了近半年,李蔓高一的國慶,他回江州去她學校了。
他不知道高中的學校幾點放學,從下午兩點就開始等,學校門口有個車站,有張椅子,他就坐在那里邊抽煙邊等,公交車來來往往不知多少量。
當聽到校門口傳來人聲的時候他立刻起身向那邊望去,學生都穿著校服,感覺都是一個模樣刻出來的,他看的眼花。
他又害怕李蔓看見他,躲在樹后遮遮掩掩,可他皮相好,引來不少女生的目光。
李蔓很晚才出來,似乎是回宿舍整了東西,她出來的時候學校只有操場上有幾個人,她拖著行李箱,神情淡淡,不急不緩的往前走,在學校門口攔了三輪車去車站。
她沒看見他,可裴鄴坤瞧的仔仔細細,從初中步入高中,她變化很大,一頭馬尾變成了柔順的直發(fā),幼稚的衣服變成了好看的連衣裙。
他倚在樹上點煙,眉頭緊鎖。
“那人傻笑什么,長得挺帥的,怎么看起來——”
“噓——”
要不旁人提醒,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笑。
亂成毛線團的思緒好像因為這一面開始變得清晰。
喜歡就喜歡了唄,也不掉塊肉,也不會成,就這么喜歡著,不礙事。
可心里總是怪怪的,他坐火車回桐城的時候越發(fā)開始看不起自己,但又組織自己這么想,他不許自己后悔,他做的事情都不后悔,因為不后悔才不會難受,理所應當是另一種心理安慰。
將來也不會娶她,后悔也沒用,還不如就這么過下去。他是這么想的。
裴鄴坤闔著眼暗嘆一聲,李蔓溫熱的呼吸灑在他臂膀上,沒有什么比現(xiàn)在更真實了。
能撼動他的大概也只有李蔓了。
他側身抱住她,輕輕親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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