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衣男子轉身走回了城主府,事情平息下來后,隊伍又開始有條不紊地緩慢前進。
快要輪到烏竹眠三人時,她低聲叮囑道:“進去后見機行事,重點是找到關于大師兄的線索,如果魔君真的是……”
李小樓立刻接話:“咱們就把他帶回青荇山!”
云成玉灰青色的眸子微垂,他心里卻沒那么樂觀,若宿訣真的成了不夜天城的魔君,恐怕沒那么容易回頭,就拿一些人族正道修士來說……
似乎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,烏竹眠忽然輕聲說道:“大師兄,永遠是青荇山的大師兄,我不會讓他為惡,但若是修真界誰對他有異議,我和我的劍都奉陪。”
聲音輕,卻帶著鋒冷的銳意。
三人終于走到了府門前,侍衛(wèi)打量了她們,眼神露出了一點贊許和滿意,問道:“什么來路?”
云成玉上前一步,語氣僵硬卻平淡:“從南仙州烏逢來的,獻,舞姬一名,樂師一名?!?
發(fā)現(xiàn)不夜天城現(xiàn)在不是太排斥人族以后,烏竹眠她們就沒有對外再用夜魔族客人的身份。
面對一身死氣的云成玉,侍衛(wèi)完全沒露出意外的表情,又看了看烏竹眠和李小樓,咧嘴一笑:“模樣不錯,進去吧,別惹事。”
一踏入城主府,烏竹眠立刻就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魔氣波動,府內裝飾奢華卻不庸俗,處處透著股邪異的優(yōu)雅。
云成玉作為獻美的人,不便久留,已去前廳等候,只剩她和李小樓兩人,侍從引領一眾表演者們來到了一處偏廳等候。
偏廳內暗香浮動,已經(jīng)聚集了數(shù)十名舞姬樂師,三兩成群,或整理衣飾,或低聲交談,大多人的眼中都是想要被魔君看中,然后一步登天的野心。
“聽說魔君大人今晚會親自挑選伴寢之人……”一個舞姬小聲對同伴說。
“噓,別亂說,你忘記上次那個傳謠之人的下場了?”
烏竹眠選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,借著調整腰間銀鈴的動作,不動聲色地觀察四周。
這間偏廳雖說是“偏”,卻也極盡奢華,四壁懸掛著繡有百美圖的紗帳,地上鋪著厚厚的雪狐毛毯,連燭臺都是純金打造,燭火透過水晶燈罩,將整個房間映得如夢似幻。
“師姐,你看那邊……”李小樓湊過來,悄悄指向廳中央一群衣著華貴的舞姬:“她們一直在盯著我們?!?
烏竹眠順著她的目光看去,那群舞姬約莫七八人,個個容貌艷麗,為首的是個穿緋紅色紗裙的女子,柳葉眉,丹鳳眼,眉心一點朱砂痣,正斜睨著她們,嘴角掛著不屑的冷笑。
“別理會?!睘踔衩呤栈匾暰€:“我們不是來惹事的?!?
她頓了一下,補充道:“暫時不惹?!?
然而烏竹眠不想惹事,誰料那紅衣舞姬卻是個脾氣嬌縱的,她突然起身,搖曳生姿地朝她們走來,腰間金鈴隨著步伐叮當作響。
“新來的?”紅衣舞姬在兩人面前站定,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她們:“哪家樓子的?”
烏竹眠垂下眸子:“我們是從南仙州的烏逢來的。”
“烏逢?”紅衣舞姬挑眉,嗤笑一聲,顯然很看不上:“人族的地盤。”
說著,她突然伸手抬起烏竹眠的下巴,露出了一個不陰不陽的笑:“呵,這張臉倒是生得不錯,只是可惜,太素凈了,魔君大人可不喜歡這種清湯寡水的類型。”
李小樓在一旁蠢蠢欲動,卻被烏竹眠一個眼神制止。
烏竹眠平靜回答:“多謝指點?!?
見她這般沒有脾氣的樣子,紅衣舞姬反而更加得寸進尺,挑剔道:“你這衣裳也不行?!?
她用兩根手指夾起烏竹眠的紫色舞衣,很嫌棄的模樣:“料子這么差,怎么配在魔君面前獻藝呢?不如……”
她眼中閃過一絲惡意:“脫下來,換我的備用衣裳如何?”
她身后的跟班們立刻哄笑起來,有人起哄道:“紅綃姐姐可真是心-->>善,連自己的舞衣都舍得給新人呢!”
烏竹眠心知這是存心刁難,這叫紅綃的女子比她豐腴許多,若穿上對方的衣服,必定不合身,上臺出丑是必然的。
“姑娘美意,心領了?!睘踔衩咭琅f淡定,根本不為所動:“只是我不喜歡穿別人的衣裳。”